親,如今在大老爺手下任正六品的護軍校。坐在大老爺的身邊,不似兄弟,倒似父子一般。老太太一向最疼這個小兒子,原本想著為他求娶蘇克薩哈同族的侄女,如今才有了點眉目,不想蘇克薩哈卻被抄家奪爵。以老太太拜高踩低的性子,自是要重新打算,另謀其他人選了。
兩個老爺身後站著的便是如今府裡的幾個少爺了。
大爺明毅今年十六了,只比四老爺小兩歲,這人在蘇府門前上車時對她動粗在前,路上又偏幫著明琳,明知道明琳欺負她卻不管不問在後,明月自是對他沒什麼好印象。
他旁邊的二房嫡子二爺明安身形偏瘦,略顯羸弱了些,他是如今郭洛羅府裡第三代中唯一有功名爵位在身的。
再向下,便是她的親哥哥——三爺明尚和五爺明武了,因著四爺明仕身子弱,這樣的場合向來是見不到他的人影的,所以明武便挨著明尚站著。見明月瞅他們,兩人不動聲色地向她點點頭,嘴角的笑意一閃而逝,隨即便俯首做認真聽講狀,看得明月一陣好笑。
明武旁邊站著年方六歲的明祿,細長的脖子,大大的腦袋,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鼻子裡流出長長的鼻涕,也沒人給他擦,過一會兒,他再“哼”地一聲把它吸回去,看得明月噁心不已。
自家小七弟明祁才四歲,因著年幼,並未抱出來。明月收回目光,再加上遠在盛京,沒有跟來的庶出的五姑娘明珊,自家便是三子二女,也算是兒女豐盈了。其實富察氏還生過兩個兒子,只可惜都沒養住,否則三房的孩子還要更多些。
便在她打量四周人等的時候,老太太的話已經說完了,大老爺憤恨地拍著桌子,“真真是狗仗人勢了,想咱們老祖宗跟著太﹡祖皇帝打江山的時候,這群狗才不過是奴隸窩裡畜生般的人,如今竟敢狗仗人勢,刁難起咱們來了。還把所有賓客的名字都記下來,這是還想著秋後算賬不成?”
戴佳氏垂頭喪氣地看著眼前的茶碗,“誰說不是呢?按理說,咱們跟他們家關係並不近,原本是沒事兒的,可如今這名單一記,誰知道上頭怎麼想呢?要是不分青紅皂白,一總地收拾起來,那可怎麼好?”
“我想,事情倒也沒壞到那等地步,”文殊保慢慢斟酌著字句,“今天在蘇府做客的人不在少數,鰲拜就算再恨,也沒法把所有人都懲治一遍,咱們只要小心些,應該會沒事的。”
戴佳氏還是一臉的陰鬱,自家事自家知,她這些年有多巴結蘇克薩哈,她自個兒知道。別人或許沒事,可鰲拜要想殺雞儆猴,找個人來做筏子,她可是個現成的好人選。不過,老四說的也不錯,倒是提醒了她,正好他和葉赫那拉氏的婚事還沒定下來,倒不如趁早推了,跟鰲拜那邊的親戚攀個親,可不就冤家變親家了嗎?!
她望向小兒子的目光頓時閃閃發亮,不愧是她最貼心的小兒子,只在屋裡端坐著不動,也能幫她解決了眼前這天大的麻煩。
見戴佳氏沒有旁的話要吩咐了,大老爺又發了幾句牢騷,這才站起來交待眾人這些日子無事都不要出門,若是有事必須出去,一定要先稟報了當家太太,如今京中的局勢未明,他們還是小心為上。連蘇克薩哈這個位高權重的都說逮就逮,說抄就抄了,他們又算得了什麼?
大太太陰陽怪氣地應了一聲,連老太太都不放在眼裡,想當初戴佳氏仗著孃家攀上了蘇克薩哈這棵大樹,故意地打壓她,連戴佳如玉那個小賤人都敢爬到她的明琳頭上去作威作福。如今蘇克薩哈倒了臺,老太太自己打了自己的嘴,看她以後還有什麼臉面在她面前擺婆婆的譜兒,這郭洛羅府,以後還是她說了算。
博爾濟吉特氏一邊想著,一邊往外走,不想經過明琳時腳步一滯,抬頭不敢置信地盯著自家女兒的臉,“琳兒,你,你的臉是怎麼了?是誰這麼大膽,竟敢把你的臉打成這樣?”
坐在正位上的戴佳氏臉色一變,抬頭恨恨地瞪了博爾濟吉特氏一眼,才想開口,卻不料明月竟搶在她前頭髮了話,“回大伯母的話,琳妹妹在蘇府跟幾個不長眼的婦人起了爭執,祖母已經教訓了那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過幾日她們還要來府上給大伯母和琳妹妹賠罪呢!”
明琳一怔,回頭不敢置信地盯著她。明月也不言語,只含著一抹憐惜地笑意看著她,那眼中閃爍的寒意叫她心中打鼓,話到嘴邊,卻就是不敢說出來。
“可不是,倒是我疏忽了,琳兒,你過來,叫祖母瞧瞧,那幫天殺的,今兒算是便宜她們了,改日祖母一定給你討回這個公道。”戴佳氏滿意地掃了明月一眼,對她的知情識趣很是滿意,口裡說著心疼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