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如今滿京城有閨女的人家都恨不能繞著葉赫那拉氏的府門走,就怕一不小心叫他們給惦記上了,但凡是心疼閨女的人家,誰肯把女兒嫁給這個不成體統,不知禮儀的蘇常壽呢。
“聽說你就要當阿瑪了,我還沒恭喜你呢,今日天色不早,我得趕緊回去了,否則這麼遠的山路,還真不太安全呢。”明月跟他打了聲哈哈,轉身就往外走。
蘇常壽急了,他好容易見著她的面,連話都沒好好說幾句,她就要回去了?他費盡心機才跟她見上一面,下次見面,還不知是什麼時候呢,今天不把心裡話都說出來,以後可再難找這樣的機會了。
“妹妹等等!”他心裡一急,一聲“妹妹”衝口而出,想後悔,卻已經來不及了。
明月拉下臉來,“蘇大人慎言,我跟如玉是姐妹,以這一層關係而論,我還得喊你一聲舅舅,這妹妹二字,實在是不敢當。”
“你可是為了那兩個有身孕的丫頭?你放心,等孩子一生下來,我一定攆她們出去,這些都是額娘被之前的事嚇怕了,一定要急著抱孫子,這才放在房裡的,等我回去就把她們都攆了——”
“那是你的事,跟我沒關係,大人若是以後有了孩子,不方便照應生意,我會另外派人去接手,大人只管放心地陪著令慈含飴弄孫就好,若沒有別的事,明月就先走一步了。”
蘇夫人想拿著蘇常壽當種馬,那是他們的事,平白無故扯上她,那可就是可恨了。他們以為她遠在盛京便不知道他的風流韻事,便會兩眼一抹黑地一頭撞進去了?做夢!
☆、第39章 論皇帝的正確死法
明月心裡有氣,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多待。她一路上不停地鞭打著身下的駿馬,兩側的樹木飛快地向後閃著,倏忽而過。
突然——
“什麼人?”
“呀!”
“住手!”
幾聲驚呼中,一支長箭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曲線,不偏不倚地衝著她飛了過來,前方樹叢中躍起兩個矯捷的身影,直直地朝著她所在的方向撲了過來。
明月身上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來不及想這些人的來歷身份,身子向下一伏,狠狠一扯韁繩,馬兒吃痛,長嘶一聲,身子靈敏地向旁邊一閃,那箭羽堪堪擦著她的衣角插在了一旁的樹上。
“好身手!”來人讚了一聲,幾個起躍落在了她的馬前,“沒傷著吧,快下來壓壓驚。”
“驢師傅,咱倆是不是上輩子有仇啊?你可別跟我說你不是故意的,隨手射一箭都能衝著人飛過來,換了別人,便是有意想要人命都射不了這麼準吧。”明月一臉陰鬱地看著長安,這人還真是跟她命裡犯衝,若不是她身手夠快,又有空間稍稍控制了一下箭的方向,只怕她這會兒已經倒在血泊裡奄奄一息了吧。
“驢師傅?哈——”旁邊想起一個抑制不住地笑聲,明月恨恨地轉過頭去,俊眼修眉,鼻樑英挺,眼角下方有一個小小的痘印兒,竟然也是熟人——
“佟康?”她有些驚訝,這人怎麼到這裡來了?再看看身旁漲得一臉通紅的長安,她似乎有些明白了。
她之前出於好奇,曾跟兩個哥哥提起過康熙,兩個哥哥似乎在忌憚著什麼,推說皇上的事不能瞎議論,什麼都不肯說。可之後,兩人又假裝無意地提起佟康,也不肯大大方方說明白,只說他不是一般人,叫她在他面前一定要小心。
長安是老康的暗衛,眼前這化名佟康的人是誰,答案已經是呼之欲出了。她深吸一口氣,反正他沒說自個兒是誰,所謂不知者不罪,她不必怕他。再看看他手裡拿著的弓箭,只怕方才那一箭還真不是長安乾的,不過,是誰說的,替主子背黑鍋也是做奴才的本分來著?反正如今有愧的怎麼算也不是她,她更沒必要心虛什麼。
“對不住妹妹了,一時失手,還好妹妹身手好,否則今天真是闖了大禍了。”佟康倒也光棍兒,一點兒也沒有要長安替他背書的意思。
只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誰允許他叫她“妹妹”了?她方才被蘇常壽叫了幾聲妹妹,那身上的小米粒兒還沒下去呢,如今又冒出來一個喊她妹妹的,她跟他很熟嗎?
“呃,這個嘛,如果你不喜歡,我不叫就是了。”佟康眼睛閃了閃,心裡暗暗慶幸,還好他有先見之明,一早就把郭洛羅家那兩個小子和富察家那三個小子一起攆到皇陵那邊兒保護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去了,否則今天難免要穿幫。(你已經穿幫了好吧,大哥!)
宮裡那些規規矩矩,嬌嬌弱弱的美人兒已經夠多了,每天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