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兒小意溫存的嘴臉,可真噁心人,一點兒臉面尊卑都不要了。”
明月冷笑一聲,“她願意自甘下賤,跟咱們有什麼關係?隨她去吧,只是叫人盯緊了,別再捅出什麼簍子來就好。”
如今日子一天天冷了,轉眼已是深秋,盛京天寒,空中早飄起了雪花。
周嬤嬤一來就因為水土不服大病了一場,好容易請醫問藥,身子好些,本想趕緊回了三太太,抓緊帶著兩個姑娘回去,卻不料這北地嚴寒竟是來得這樣早。她在京城待慣了的人,哪裡受得了這胡天八月即飛雪的氣候,不過是早起去給三太太回話,還沒走到三太太住的正院兒呢,就又受了風寒。
當日進了三太太的正廳,話還沒說全呢,那鼻涕眼淚就全出來了。到如今,又在床上躺了半個月了,若不是三姑娘仁義,給她請來個好大夫,又不惜銀錢,只要是大夫說有用的,各種好藥流水似的往她身上使,只怕她這把老骨頭就交代在這異鄉客地了。
她抬頭看看外頭飄著雪花的鬼天氣,還真要在這盛京城裡過年不成?
“嬤嬤醒了嗎?我家姑娘不放心,特特地過來瞧瞧。”
外頭想起小丫頭梅兒的聲音,周嬤嬤悄悄撇嘴,這個五姑娘也是個不著調的。這人吶,就怕比,不比不知道,這一比,可就瞧出差距來了。不過是個庶女,就算老太太再栽培,她還能上天不成?若是庶女有用,本家那邊兒早不惜血本兒往他們家那幾個庶女身上招呼了,還等著瞧自家的臉色?
一個小小的庶女,心比天高已是沒有自知之明,偏還為了往上爬,不顧身份地來巴結她一個下人,一點兒臉面都不要了,也是個不知廉恥的。
只是,她心裡有些狐疑,這五姑娘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三太太和三姑娘應該也是瞧在眼裡的,可她們竟然一點兒表示也沒有。她們到底是個什麼打算呢?難不成,是真想叫她把這個庶女帶回京去?
她心裡立即否定了這個可能。怎麼會!三房如今已是今非昔比,有三爺這個和碩額駙在,三姑娘以後的前程必然是不愁的。只要三爺和婉嘉郡主在宮裡頭替她多說幾句好話,就是進不了宮,至少也是個宗室福晉。再加上三姑娘的品貌,就算做個主位娘娘,也不是不可能的。
三太太會容這個庶女跟著去給三姑娘添堵?她心裡嗤笑,只怕三太太是寧願把這個麻煩留在身邊兒,也不願她去壞了自家女兒的前程吧。如今叫這個庶女可著勁兒地在她面前折騰,就是叫她看清楚這個庶女有多麼不著調,到時候再找個藉口把她打發了吧。
這個五姑娘在老太太的心裡本就可有可無,只是為著不想惹人閒話,這才要她把兩位姑娘一起接回去,如今她既已猜出三太太的想法,又哪裡會去唱反調,惹她不痛快,只要順順利利地把三姑娘接回去,她的差事也就可以交待過去了。
正院
“就這些?這個明珊,求人辦事也不會說話,以為那點兒小意溫存就能打動人家了?她不過是你的附屬品,你不回京,她憑什麼以為周嬤嬤就會帶她回去?這些日子的規矩禮儀,真是白學了。”富察氏拈起一塊蜜餞,不以為然地搖頭,柳姨娘到底是怎麼教導這個女兒的?怎麼一點兒人情世事都不懂,自以為聰明,把別人都當傻子看,殊不知在旁人眼裡,最傻最無知的就是她。
“難為周嬤嬤忍了她這麼些日子,如今病還沒好利索,就忙不迭地趕來見額娘,可見是真受不了她,急著要回去了。”
“忍?我看那老貨享受得很呢,堂堂一個官家小姐天天兒地在跟前兒給她端茶倒水兒,她哪裡委屈了。她是受不了這關外的嚴寒,想著趕緊帶你回京才是真的。”富察氏笑著點點她的額頭,“你個小機靈鬼兒,我看你這回怎麼過關。”
“夫人,姑娘,周嬤嬤過來了,在外頭求見呢。”
富察氏失笑,“說曹操,曹操就到,這麼著急忙慌的,可見這次是真的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成行了。我看你這會兒還有什麼新花樣兒,能把這個老貨留著過年。”
“留著她過年?我這裡還缺年貨?她愛留不留,我才不在乎,只要額娘肯留著我過年就行了。”明月笑眯眯倚在富察氏的懷裡,看著她挑揀著桌上的珠子。
“這串兒珠子真不錯,顆顆碩大渾圓,一點兒瑕疵都沒有,送給老太太,再好不過。”
周嬤嬤一進門就看著富察氏手裡拿著一串兒毫無瑕疵的珠串兒,每一粒都有蓮子大小,她在心中暗暗唸佛,三太太和三姑娘可真是孝順的,這樣的寶貝,不所價值連城,至少也不是平常人家能有的物件兒,誰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