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般忙碌到十月裡,天空中飄下第一朵雪花的時候,她的外出活動到底還是被富察氏喊停了,“如今天冷了,外頭已開始下雪了,從今日起再不許往外跑,左右莊子上的事務也已安排妥當,這時候既不用插秧育苗,又不用拔草割麥,你就老實在家待著吧,閒了就幫我打理一下內宅的事務。”
好在莊子上的工作也都是妥當的,暫時在家歇兩天也好,正好籌劃一下那些果脯蜜餞的銷路。
前些日子許嬤嬤興沖沖地給她拿來新出的果脯蜜餞,說是按她的方子做的,果然酸甜可口,色澤鮮美,馥郁芳香,而那種帶著湯汁兒,類似前世水果罐頭似的罐裝果脯,味道尤其甜美,只可惜儲存起來有些困難。
“在城裡盤個鋪子,把這些果脯蜜餞放到裡頭賣吧,開業頭三天,所有進店的小孩子都免費送一包,不用太多,裡頭只要包上三五塊兒就好,一定要不同種類的。大人的話就免費送一小塊兒品嚐吧,找兩個機靈的奴才在那裡守著,若是碰上有心想買的主顧,便是多送兩塊也行。”
明月思忖一下,“還有,我叫你找人做的攢盒罐子可做好了?別臨開業了貨還沒備齊全。”
一旁的許嬤嬤趕忙唸佛,“姑娘一說奴才就找人去做了,都齊備了,姑娘這會兒可要看看?”
明月點點頭,“給我多拿幾個過來吧,裡頭裝好蜜餞,一會兒我要送人的。”
許嬤嬤不敢怠慢,不過一炷香的工夫就帶著幾個丫頭捧來十幾個攢盒和小罐子,“姑娘請看,這攢盒上的花樣兒,分門別類地對應著裡頭裝的蜜餞,這個攢盒裡裝的桃脯杏脯山楂脯梨脯蘋果脯和海棠脯,這外頭六稜盒蓋上便分別雕著桃花杏花山楂花梨花蘋果花和海棠花兒,那些小罐子上也一樣,裝桃水蜜餞的,外頭罐子上就燒著一枝桃花兒,裝水杏的就燒著杏花兒,又漂亮又好認,也不怕弄混了。”
明月滿意地點點頭,一個攢盒一個小罐兒地搭配好,分別叫人寫好了籤子送出去,都是三官保的上司同僚,還有平日裡相熟的人家,明尚明武以前的夫子和要好的同學那裡也沒漏了,小孩子的廣告效應更好,不是嗎?
待到晚間出去送禮的奴才們回來,都回說這些人家感激得緊,還一直追問他們是哪裡買來的,這麼精緻。他們都按照明月當初教的說了,那些人家都說到開業那天要來捧場呢。
明月笑笑,所謂的捧場不過是這些人的一句客套話罷了,真要等他們來捧場,恐怕得等他們把手裡的美味兒吃完了才行,開業那天恐怕是指望不上了。她不急,這果脯蜜餞雖不是什麼稀罕東西,可她的方子卻是獨一份兒,到時候不怕他們不掏錢。
事情果然如她所料,開業頭三天,鋪子裡雖是人來客往看著熱鬧,真正掏錢的卻沒幾個,眾人大多隻是抱著孩子來討包蜜餞,只有那些不差錢兒的才會在嚐了幾塊兒之後痛快地掏腰包兒。
不過,他們長白蜜餞鋪子的名聲卻是打出去了,僅僅幾天的工夫,盛京城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一提起名字,所有人都眼前一亮,“啊,他們家的蜜餞的確好吃,在這盛京城裡算是頭一份兒了。”
只是隨後就會加上一句,“只是他們掌櫃的腦子沒毛病吧,這麼個送法兒,還不賠個傾家蕩產啊。”
當那個“腦子有病”的掌櫃一臉苦色地站在明月面前,求她發落的時候,明月正優哉遊哉地吃著蜜餞,“怕什麼,如今所有人都承認咱們的蜜餞是盛京城裡的頭一份兒,不是嗎?眼光放長遠一點,別隻盯著眼下這點兒損失。這些東西都是咱們莊子上自家做的,又沒花什麼大本錢,你放心,用不了十天,我保證這些送出去的錢會一文不少地收回來,就怕你會數錢數得手抽筋呢。”
那掌櫃半信半疑,不過這鋪子的名號響卻也是真的,那就再撐十天吧,左右那三天的開業大酬賓已經搞完了,最壞的結果也就是賣的不多,往裡贈送賠錢的買賣卻是已經幹完了。
當晚三官保從衙門裡回來的時候,喜得眉開眼笑,一進院門兒就咋呼開了,“明月呢?這丫頭跑哪裡去了?快看阿瑪給你帶回什麼來了?”一邊兒說一邊兒把個特大號的攢盒放在明月面前。
富察氏一眼就認出眼前這雕著各色花卉的攢盒是自家出品,“我當是什麼稀罕物件兒,這不就是咱們家鋪子裡的蜜餞盒子嗎?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你閨女和兒子如今是蜜餞不離手,就差沒拿這個當飯吃了,你不說勸著些兒,竟還來湊熱鬧,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蜜餞?你不開啟看看,怎麼知道是蜜餞了?”三官保不服氣地梗著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