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什麼時候兒該在主子面前表現,什麼時候兒該夾起尾巴,把眼面前兒的好處讓給別人,果然是孺子可教。
她心裡想著,面上卻不露聲色,隨手發了賞錢,也不整裝出迎,自顧的指揮著底下的奴才收拾屋子。因著沒想到康熙能來這麼早,屋裡的擺設傢伙還沒歸置齊整,她總不能用這半拉子工程來迎接康熙的聖駕吧。
再者,她也不想慣著他,聽聽方才的奴才說的,聖駕已進千嬰門,這說明說明?說明留給她的時間還是很充裕的,這時候兒就著急忙慌地跑宮門口兒候著,別說要白等多長時間,就是後宮那起子小人奴才都要笑話她沒見識不穩重。
“臣妾恭請皇上聖安,皇上萬福金安!”明月在心中默默計算著時辰,等她迎到宮門口兒,正好見著康熙下輦,輕輕對他含笑甩帕,如行雲流水般優雅的行禮問安。
康熙哪裡肯讓她當真跪下去,早大步流星上前,一把攙住了她:“愛妃何必這麼多禮。”
一邊兒說著,一邊兒微微俯下頭來,在她頸畔輕輕一嗅,陶醉般眯著眼睛,在她耳邊道:“以前也沒見愛妃這麼多禮過。”
明月臉一紅,狠狠瞪了他一眼,這個不正經的,這可還在院子裡,那麼多奴才看著吶,真是一點兒忌諱都沒有。
康熙被她一瞪,渾身的骨頭都似酥了半邊兒,心中更是貓抓似的癢,只是到底還記著如今是在宮門口兒,不能讓底下那起子奴才看笑話兒,抬手擁著她就往裡走。
明月被他毫不遮掩的親密動作弄得俏臉兒一紅,腰身瞬間僵硬,只是礙著奴才們多,這才強忍著沒抬手推開他。
康熙哪裡感覺不到懷中佳人的變化,見她小臉兒漲得通紅,偏強撐著不肯討饒,隨著他機械地往裡走,連手腳走順了腿兒都沒有發覺,心下不禁得意,更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梁久功可曾跟你交代清楚了?不知愛妃今日要拿什麼來招待朕啊?”
明月暗暗磨牙,深吸一口氣,竟堆起一張明豔至極的笑靨,看得康熙一呆。
“對不住了皇上,這晚膳都是御膳房裡預備的,到底都有些什麼菜色,臣妾也是好奇的很,如今肚子裡的饞蟲早就蠢蠢欲動了,偏皇上不來,臣妾也不敢動,不如咱們一起瞧瞧?”
康熙愣了好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明月意指為何,面上不禁有些奇怪:“怎麼,愛妃沒有交代御膳房點些自個兒喜歡的吃食嗎?”
在他的印象裡,皇后和麗妃都常常派奴才去御膳房點菜,有時候兒一時想起什麼,立馬差人去要也是有的,以前他去她們宮裡用膳,那可真是她們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的時候兒啊!莫不是明月剛剛進宮,御膳房那起子殺才竟敢藐視她,不應承她的點菜不成?
一想到他心心念念捧在手心兒裡的女人,竟被那些下賤的奴才輕慢,他的俊臉便“騰”的紅了起來,內務府那些個目中無人的奴才是該整治整治了,原以為今日他對明月表現出來的關心重視已經夠讓他們警醒,卻不想還是有人敢拿她不當回事。或者,在那起子奴才的眼裡,他這個皇帝的喜怒聖意都不重要,只要有背後的人撐腰,就是他喜歡的人,也一樣不揹他們放在眼裡。
明月滿意地看著他臉上的神色變化,卻一句辯解的話都沒說。就是要讓他誤會,就是要讓他反思之前皇后和麗妃在御膳房裡的小動作。
都說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先要抓住他的胃,皇后和麗妃想在御膳房裡安插上自己的心腹,從而獲得更多的便利,原本也沒錯。只是那畢竟不只是一個廚房,更是關係皇帝性命安危的地方,安插一兩個人也就罷了,若是太多太過了,可就大大的犯了忌諱。
作為一個皇帝,若是他的一飲一食都被別人攥在了手心兒裡,那他還有安穩日子可過,還有放心的茶飯可用嗎?
之前桃紅杏黃說的雖然隱諱,可明月卻也聽明白了她們話裡的意思,那御膳房可是皇后和麗妃的地盤兒,自家如今在裡頭還插不上手。若只是那點兒點菜的便利,明月原本也沒放在眼裡,只是關係到入口食物的安全性,那卻是大事。
她可不希望自己平日的飲食裡莫名其妙地出現什麼不該出現的東西,這種生死捏在她人手裡的日子,她可是一天都不想過。
如今康熙對御膳房起了不滿,只怕回頭就要著手清理,到時候兒正好趁機把自家人安插幾個進去,倒也不用太多,只要能給她盯緊了,確保自個兒的吃食不會被人動手腳就好。
“皇上,皇上?可以上菜了嗎?”
明月連問了兩聲,康熙才從沉思中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