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回來。

陳慧心拿著筷子的手突然頓了一下，淡淡地開了口，“你爸最近忙。”

梁傾似乎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也不再繼續追問。

吃過飯梁傾正在幫媽媽洗碗，陳慧心突然問了梁傾一句，“傾傾，如果爸爸媽媽離婚了，你願意跟媽媽一起過嗎？”

梁傾一愣，她不解的眼神看向陳慧心，“媽，你說什麼？”

陳慧心隨即淡淡地笑了一下，“沒事，媽就是隨便問問。”

之後陳慧心便進了自己的房間，梁傾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等梁晉南，她隨意一瞥便看見了陳慧心放在沙發上的包。梁傾看了一眼臥室的方向，悄悄拉開了包的拉鍊，伸手拿出了裡面揉成一團的紙，她輕輕把這些紙展開，撫平，每一張都是信用卡的賬單，是梁晉南的信用卡。梁傾不明白陳慧心為什麼要追蹤梁晉南的信用消費記錄，難道……她又翻了翻，發現有的是在飯店的消費，有的是商場的消費，明顯花的不少，最近的一張居然是在盛世國際廣場，梁傾又看了看抬頭的日期，居然跟她和沈安然一起逛街的那天是同一天。難道那天爸爸也帶著那個所謂的陌生女人在盛世？她向來最敬重的爸爸竟然帶著另一個女人和自己在同一個商場裡，他帶著她買衣服、買首飾，就像他曾經給過媽媽的寵愛一樣。梁傾不敢再想下去了，她的腦海裡浮現出陳慧心蒼白的臉，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來。

梁傾把這些單子又重新揉成團塞進了媽媽的包裡，起身回到自己的臥室關上了房門，她一直沒睡，直到手機上顯示的時間跳過了零點，她才聽見外面用鑰匙開門又關上的聲音，她不敢推門出去，生怕自己會忍不住衝上去質問爸爸，問他為什麼這麼晚才回家，問他為什麼連陪自己吃一頓飯都做不到，問他是不是……是不是辜負了媽媽。

梁傾一整晚都沒有閤眼，為什麼她愛的人都變成了這樣，許攸寧、安然姐、自己的爸爸……她感到失望，如果說以前許攸寧和安然姐的事情她可以理解，但是現在這個人是梁晉南，是她從小到大最敬重的爸爸，她不能理解，更不能原諒。

梁傾知道父母離婚的訊息，已經是兩個星期後了，陳慧心說這件事的時候語氣沒有任何波瀾，就彷彿只是一個旁觀者在陳述一件事情一樣。

“你現在已經長大了，你想要和誰一起過，我們尊重你的決定。”

“媽媽……”梁傾鼻子一酸，“還有我照顧你呢。”

電話那頭的陳慧心沉默了片刻，說了一句，“好。”

掛電話前，梁傾輕聲問了一句，“你恨爸爸嗎？”

她聽見電話那頭嘆了口氣，“傾傾，你以後會明白的，哀莫大於心死。”

梁傾哭著打車去了梁晉南的公司，她一路上都在想著怎麼指責梁晉南，怎麼告訴他她有多恨他，可是到了公司樓下，她卻步了，她是他的女兒，即使梁晉南做了這些事，可是她又怎麼能恨得起來。

下了計程車，梁傾失魂落魄地回到宿舍，怔了片刻，她收拾好東西又轉身跑出了宿舍。她要去找奕北，她想念他的懷抱，她渴望從他那裡汲取一些溫暖。

不顧一切地一路飛奔到學校門口，梁傾沒有注意到迎面而來的一輛車，就在差點要撞上她的時候，她被身後一股大力拉扯著撞上了一個胸膛。

“梁傾，你想死嗎？過馬路不看車！”是路哲成的聲音，帶著慍怒，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沒有拉她一把會是怎樣。看著她揹著包，路哲成疑惑，“這麼晚了你要去哪？”

“我想去找奕北。”梁傾有些尷尬地躲避著路哲成的視線。

路哲成擰了一下眉，“這麼晚也買不到車票了，我送你去吧。”

梁傾猶豫了片刻，他說的沒錯，這個點了肯定沒有車票了，可是她真的很想立刻見到蘇奕北，於是她對路哲成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臨水市到鄰市的路程不算遠，開車一個多小時就到了，梁傾一直睜著眼，她翻開手機相簿裡去年和爸爸媽媽一起去海邊時拍的照片，梁晉南和陳慧心的手上還戴著婚戒，兩個人的眼裡都是愛意。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

路哲成順著她的視線瞥了一眼那張照片，沒有詢問。其實他比梁傾知道的要早，一直以來他都在一旁默默關注著發生在梁傾身上的事情，再加上恆安集團的梁總一向是這個圈子裡出了名的模範丈夫，臨水市的圈子也不大，出了這件事大家多少都明白其中原理。

到了梁傾所說的地址，她下車後對路哲成搖了搖手，“謝謝你路哲成，改天請你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