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打斷吳嬸的話,伸手拉著倪懷柔就往外走,態度強硬的倪懷柔根本沒辦法拒絕,只能就這麼被拉著腳步不穩的跟著走,一直出了醫院到花園裡沈浪才放開手。
倪懷柔不知道沈浪想說什麼,可是心裡有些忐忑不敢先開口,畢竟昨晚離開的人是自己,導致沈叔差點出事也算是她的過錯。
春天時節傍晚時分並不顯得寒冷,夕陽灑落在身上還略有些暖和,花園中滿是花朵簇擁,金燦燦的迎春花團團擁擠滿目生機。
沈浪背對著倪懷柔緊握著拳頭,他知道昨晚的事情不該怪罪倪懷柔,可是一想到倪懷柔竟然捨棄他重病的父親離開,沈浪就有些難過連帶的聲音也略有些冷意。
“昨晚你去哪兒了?”
“我……我去見章成傑了。”
倪懷柔的回答有些心虛,像是被抓到劈腿的人,可是倪懷柔並不想對沈浪撒謊。
其實沈浪是知道的,報紙上以及新聞上各種訊息,記者還拍到了倪懷柔和章成傑雙雙離開酒店的照片,他就算是想要欺騙自己也無法說服自己的眼睛。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聽到倪懷柔親口承認又是另外一回事,難道倪懷柔真的答應了章成傑的要求?
怒火充腦燃燒理智化為灰燼,沈浪的拳頭死死握著,可以聽到因為用力骨節發出的聲響,也昭示了沈浪心中的怒氣。
“你還是去見他了,是答應了他的要求?他當時說過什麼你忘了?是不是你已經選擇了他!為了復仇,為了你的記憶,你把自己都出賣了嗎?”
沈浪終於忍受不了轉身一聲怒吼,眼中帶著憤怒的血絲,連額角的青筋都暴突出來。
倪懷柔被沈浪嚇了一跳,愣了下才反應過來沈浪說了什麼,被壓抑的委屈頓時噴湧而出。
員工罷工和父親的死因一直糾纏著倪懷柔,這幾天她心力憔悴的奔波,只是為了能儘可能解救公司那些被拖欠工資的員工,這些沈浪是看在眼裡的。
她對章成傑的拒絕態度也很明顯,沈浪他也是知道的,怎麼現在從沈浪嘴裡說出話,就像是她為了公司不惜出賣自己的感情和婚姻?
倪懷柔雖然一直是表面很理智的人,但是對於子虛烏有的誣陷無法接受,尤其是這話是從倪懷柔在意的沈浪嘴裡說出的。
她一直認為沈浪是信任她的,而且之前沈浪表現的那麼堅決,似乎給了倪懷柔一個假象,那就是沈浪會無條件支援她,可現在卻發覺,也許是她對沈浪太有信心了。
沒有經歷過這種感受的人不會明白,那種聽到從自己完全信任喜愛的人口中說出傷人的話,會比任何陌生人說出侮辱殘暴的話更讓人心寒。
哪怕自己在乎的人只是冷冷的說句隨便,都比任何人說出不堪入耳的辱罵更讓人痛苦,因為在乎所以才更加的在意他的一舉一動一字一句。
心口像是被人捅了一刀,痛的倪懷柔連張口的力氣都彷彿沒了,喉嚨哽咽眼眶泛酸心痛不已,深吸口氣壓下自己顫抖的聲音。
“你就是這麼想我的嗎?我,在你眼裡就是這樣的女人?”
即便是倪懷柔努力壓制自己的痛苦,可聲音最後還是洩露出一絲顫音,但沈浪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
“你要讓我怎麼想你?你知道為什麼我父親會無緣無故被人誤傷嗎?是因為你!”
“因為我?”沈浪的怒吼讓倪懷柔愣神,不知道怎麼突然又跟自己有關係了。“沈叔他不是因為那些小流氓,所以才被誤傷的嗎?”
“呵……你不知道嗎?是章成傑找人下的手!”
“章成傑?怎麼可能呢……”
“怎麼不可能?你不相信我?你覺得我在騙你?”
沈浪眼神微眯盯著倪懷柔的神色,倪懷柔有些呆愣的任由沈浪打量。
這完全是出乎倪懷柔意外的事情,怎麼又跟章成傑有關係了?倪懷柔覺得這根本有些多餘,章成傑怎麼會認識那夥小流氓?
“我不……”
“不什麼?不相信我說的話?倪懷柔,你是不是為了復仇,所有人都可以捨棄?”
倪懷柔想到之前跟章成傑約定的事情,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沈浪,她不是想要捨棄誰的。
“我沒有……”
“沒有?那你去見章成傑都說了什麼?你們兩個一同從酒店裡出來,一整晚你們都做了什麼!”
沈浪徹底的爆發,額頭青筋暴突神色猙獰,一把抓住倪懷柔的雙肩逼著她看自己眼中的憤怒,雙掌緊緊扣著倪懷柔的肩胛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