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它雖然是一所二本院校,但硬體設施甚至不如省會城市的三流大學。
但誰又想到,青春期複雜多變的性格,把品學兼優的牧子深留在了蕪城,留在了那所蕪城人避而遠之蕪城師範學院!
也大概因為此,牧子深成了一個人,一個徘徊在蕪城的孤家寡人。
按道理來說,在大學階段怎麼也不至於孤單著一個人,但可能因為牧子深走讀的關係,大學課又不多,他的的確確沒什麼親近的同學,也就更談不上朋友了!而之前高中的同學,成績稍好一點的去了省會或者更大的城市,成績不好的則去了更悲催的城市;剩下一些殘存於蕪城的,他多半不熟,自然也沒有相聚的理由。
他於是一個人上課下課,吃飯回家;其餘時間留在圖書館看書或者完成作業。今年十一月份,他就要過第二十個生日了,他時常會想,他這樣的生活還要過多久,他這樣的生活有什麼意義,他這樣的生活屬於積極向上的嗎?想了又想不通,他就去打球,幾組完美的三步上籃後,他氣喘吁吁的環顧四周,球場上只有他一個人的身影!他驀地想起高中時,每當他三步上籃後,站在一旁的左朝歌總會搖著頭說只能打八分;然後伸手搶過球,瀟灑的運球上籃,落地總是半跪的姿勢,猛地一甩劉海,帶著流川楓一般的神情,看著牧子深緩緩開口道:“怎麼樣?十分嗎!”
牧子深依如當年那般沒奈何的笑笑,然後撿起滾在網牆角的籃球,轉身看到有人說笑著往籃球場走來,他就會取下掛著的揹包裝了籃球,淡淡然的退出球場。偶爾也會有來人同他打招呼,說人數不夠借他湊個隊,他總是笑笑,誠摯的拒絕掉。
有時候藍球打得不夠發洩,他就去足球場跑步,跑到大汗淋漓,忘乎所以,索性就躺在綠茵場上,帶著微笑看著天,心裡若有所想,又想無可想!彷彿時間定格在這一刻,回不去也走不開。
牧子深回到冷石街的那個家,多半是在晚上八點以後。他委實找不到早一點回去的理由,因為那家裡空落落的,比他的心還要空!
父母下崗後就沒有可出路,先是父親外出去沿海打工,高考後母親也出去了;牧子深一開始還挺享受一個人的時光,但日子久了,青春又不滿,緊隨而來的就是一個人數不盡的孤寂!於此他開始抗拒家裡孤清的氛圍,他寧願在路燈輝煌的街道上往返流連,也不願過早的回家,不知何以的從客廳到臥室,從客廳到廚房,然後坐在院子裡長久地坐著,看那泛著淡淡猩紅城市的夜空。
他家在冷石街一百一十一號,是差不多有近兩百平的一座獨家小院;放在熱鬧擁擠的城市,一個人獨自守著這樣的一個家,的確分外索然,孤清!
他給自己煮一碗麵,放在院內的石桌上,然後去屋裡給自己倒一杯白酒或者啤酒;他慢慢地專心地吃喝,任由時間若清風般拂過,一去不返!
曾經也是這樣的晚上,時辰比這再早一點,還是這張石桌,擺上幾樣小菜,坐著他們一家三口。那時候喝酒的是他父親,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羨慕,問他父親酒是什麼滋味!甜不甜?好不好喝。他父親就笑而不語,用筷子在酒杯中蘸一下,然後迅速地點過牧子深的舌尖;等牧子深繞著舌尖在口腔裡品嚐時,淡淡絲絲的甜香,已經瀰漫進他的腹腔,帶來一整夜的舒爽。
後來石桌旁剩下他和母親,喝酒的就成了母親。但母親只是偶爾喝,喝的是紅酒,而且絕對不允許他喝。但也沒關係,只要每每能嗅到紅酒那清冽溫涼的氣性,他一樣可以整晚睡得安然。
然而沒多久過去,現在石桌旁喝酒的變成了他自己。而且他無論喝什麼酒,都是滿嘴裡存不下的苦澀與辛辣!這味道繞在喉間,總也消散不去,讓他一整晚難受!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每晚坐在石桌旁喝酒,就像這是他多年養成的習慣一般,儘管他並沒有這樣的習慣。
五月的葡萄架算不上繁茂,當月亮升上當空,那清淡離合的神光就可以攸然散落在石桌上,映照牧子深孤孑的身影,堆疊著杳無窮盡的落寞。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一杯烈酒,賺盡了月光,一人獨酌,消耗了些許時光。
五月夜微涼,時有冷風起,縱有烈酒能果腹,怎敵夜深人靜,晚來風急。
喝過酒的牧子深總是微醺狀態,頭重腳輕,卻異常清醒;他收拾了碗筷,知道自己尚且睡不著,就橫披了外套,走上冷石街。
冷石街之所以被稱為冷石街,正因為街道是由大大小小的石塊鋪成。這些石塊有多少年的歷史,已然無從考究,但它們光滑圓潤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