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附近的街區燈山最多,最熱鬧。
一路上,雨瀾發現雨霞一直目光閃爍地望著她,可和她的目光一對,便有別開臉去。雨瀾心中暗暗吃驚,雨霞肯定是有什麼壞心眼,一會一定要提防著點兒。
很快到了鐵帽兒衚衕,花燈映襯之下,亮如白晝,一派火樹銀花的景象,雖然規模不足往年的一半,但端地是熱鬧非凡了。
許是這一年國喪禁得狠了,京中的人們好不容易得到了這樣出門遊玩的機會,全都傾巢出動,附近的幾條有燈的衚衕里人潮湧動,馬車到了衚衕口便駛不進去了。眾人只好下來走路。
到處都是擺攤的,雜耍的,賣東西的,雨瀾前世活了二十多年,從未經歷過如此有氣氛的燈節,一時頗為好奇地東張西望。雨霞忽然道:“前頭左拐就是京師首富沈家的宅邸,每一年他們家的燈扎得都是分外新奇,不知道今年如何,七妹妹,不如我們去看看?”
雨瀾戴著帷帽,手裡提著一隻燈籠,聞聽此言微微一笑道:“五姐姐若是感興趣自己去便是,我跟著太太就好!”她是打定了主意今天一定要跟緊了大部隊,只要大家都在,那麼雨霞就是有什麼陰謀詭計也施展不來。
雨霞臉色一變,微微哼了一聲:“不識好歹,既然如此,金桔我們自己走!”說罷帶著金桔左轉進了另一條衚衕。既然都是出來玩兒的,這一日太太們也就不拘著幾位姑娘,只吩咐帶好了丫鬟,一個時辰之後在衚衕口停馬車的地方集合。雨霞走自己的,大太太也懶得去管。
雨瀾總是覺得雨霞今天晚上有事,她這一走,雨瀾的心情也跟著放鬆了不少。越往裡頭走人就越多,走了一會兒,她才發現不知不覺地竟然和大太太等人分開了。回頭一看,只見三弟弟承宗還在後頭,這才心下微安。
雨瀾正在暗自慶幸,忽然不知哪裡湧出一股人潮,雨瀾被這股人潮裹挾著身不由己地向左邊的衚衕走去。
雨瀾大吃一驚,急忙對著三個丫頭叫道:“跟上我!千萬不要走散了!”曉月、曉玉和袁紫都是忠心耿耿,三個人圍在雨瀾的身邊,寸步不離地跟著她。一直等到眾人進入了左邊的這條衚衕,人才漸漸少了起來。
雨瀾覺得壓力一鬆,抬眼看去,只見沈家的宅邸就在衚衕中間,果然紮了好大一座燈山,各種花樣十分繁複,那裡裡三層外三層地聚集了許許多多的民眾。雨瀾目光掃視一圈,視線內沒有看到雨霞,這才微微放心。
這個時候,沈家大宅內,正院的寢房裡頭人影俱無,只隱隱傳來一個充滿淫褻的笑容:“心肝兒,孤想死你了!”卻是太子的聲音。這沈家之所以能做到京師首富,背後自然有貴人撐腰,沈家的後臺便是太子葉敏舒,此刻葉敏舒卻借了沈家的地方用來和雨霞私會。
他把雨霞抱在懷裡,急不可耐地在她的臉上脖子上亂親亂嗅,一隻手已經伸進了她的懷裡。雨霞吃吃而笑道:“殿下著什麼急嘛?等會我們演完一齣戲,您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迎娶我作側妃,再不用這麼偷偷摸摸的了。”
太子嘿嘿j□j道:“你把孤侍候舒服了,孤才有力氣陪你這個小妖精一起演戲呢!”
雨霞嚶嚀了一聲:“殿下,您可真壞呢!只是不知道我表哥能不能得手?”
太子頓了一下道:“你就這麼憎恨你的七妹妹?你那表哥長得獐頭鼠目,文不成武不就,到現在還只是一個白身,家裡又窮得叮噹響,一旦坐實了他和你妹妹有了肌膚之親,你妹妹可就只有嫁給他一條路可走了。”
雨霞眼中滿滿都是惡毒之色:“不這樣,怎麼能解我的心頭之恨!”
太子道:“你那妹妹國色天香,這樣糟蹋了著實可惜,既然你想壞她名節,不如干脆便宜了我吧!”
雨霞吃了一驚,趕緊使盡渾身解數撒嬌不依道:“殿下,您可不能吃著碗裡還看著鍋裡的。我妹妹長了一身好皮子,難道我就差了嗎?”
太子上下打量了雨霞一番,大太太對雨霞也是放任自流,根本懶得關心,所以這段日子他們找了無數次的機會偷偷幽會,雨霞取悅人心的本事和柳姨娘學了個十成十,太子被她侍候得舒舒服服,還真是有點離不開她了。
可是想起雨瀾那張精緻完美的小臉,太子心中也隱隱有些不捨。可是他轉念一想,雨瀾和清江郡主,和葉敏昭關係都頗為要好,清江郡主代表的是秦王葉楓齊一系的勢力,葉敏昭則代表了景陽宮的勢力,奪嫡關鍵時刻,正是他大力拉攏這兩股勢力的時候,若他透過不光彩的手段得到了雨瀾,於他的大業便會有許多妨礙。
太子心中千迴百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