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瀾完全可以理解她的心情。她和雨霞從小鬥到大;名為姐妹,實際上就和仇人也差不多。雨馨自從嫁入毓慶宮;人成熟了不少,可這份孤高自傲的脾性卻一點沒變。
她自覺有著太子正妃的身份,雨霞若是真的進了太子府,她自能端起正室的範兒拿捏她,雨馨是皇上親封的太子妃,有金冊金寶,而雨霞呢,就是一個側妃也不知道要熬多少年才能熬得上!
所以雨馨對她一點兒都不怕,你既然出招,那麼本姑娘接招就好了!放馬過來吧。
可話雖這樣說,雨馨和太子的關係一直是相敬如冰,雨霞若是真得了太子的寵愛,雨馨想收拾一個有寵的侍妾也並不是那樣容易的,就要看誰的手腕更高明一點兒了。當然,雨馨是絕對不可能承認自己這方面比不上雨霞的,而雨霞也一直自信滿滿,覺得自己得了柳姨娘真傳,真鬥起來自己絕對能把雨馨踩進泥裡去。
雨瀾怎麼想怎麼不靠譜,有自信是沒錯的,但是平白無故非要放一個居心叵測的人在自己的身邊,這怎麼想雨瀾也想不通。找個機會一定要好好勸勸雨馨才是。
雨瀾看信的功夫,錢媽媽進了裡間道:“姑娘,四姑娘回來了,太太叫您過去一下呢!”
雨瀾將書信小心地收好了,叫了曉玉曉月進來給自己更衣梳妝。曉玉一邊給她梳頭一邊道:“姑娘,三姑娘回來的是不是有些勤快了些?”
雨瀾也正在想這個問題,回京沒幾日,三姑娘已經回來三四回了,曉月在一旁道:“別是有什麼事吧?”
雨瀾想了想,道:“不管她有沒有事,反正不干我們的事!”這位姐姐雨瀾如今也是敬謝不敏了,不管有沒有事,躲得遠遠的就好,上次因為雨霏婚事的事情,雨瀾對她真的有些心淡了。
等到了怡寧居,因為綠靜齋離得較遠,大太太、雨霞、雨晴都在,三姑娘回門,二太太也被請了過來。雨霏一身婦人打扮,臉盤圓圓的,坐在大太太的下首,雨霞和雨晴百無聊賴地陪侍在側。
雨瀾進來給長輩見過禮,坐在雨晴旁邊,兩個人目光一對,就又移開。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她們和雨霏的感情都不是很好,雨瀾客客氣氣地問了幾句,就坐在那裡小口地喝著酸梅湯,不再說什麼了。
大家雲山霧罩地說了一陣子,雨瀾見雨霏幾次欲言又止的樣子,知道她是真的有話要說,雨瀾都看出來了,大太太明明也看出來了,可就是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的樣子。
大太太南巡的路上和雨馨見了幾次,她就是個瞎子也能看出雨馨和太子的關係並不和睦,回到京師之後也是天天惦記雨馨在東宮的日子,對於雨霏,她本來就不看在眼裡,這種時候更是沒心情侍候她。
雨霏簡直恨毒了大太太。
眼看著就是吃飯的點兒了。雨霏既然沒有提出告辭的話來,大太太乾脆就在怡寧居擺了席面,留下二太太和雨晴作陪,雨霞雨瀾當然也是跑不了的。
席間,雨霏一頓飯吃得心不在焉的,二太太在一邊看著好笑。這個大嫂她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嫁出去的女兒都是嬌客,能幫襯的孃家當然要幫襯一二,因為雨霏現在不是一個人,她背後站著的是牛家。親家,親家就是合二姓之好,能幫把手的當然應當幫一把手,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今天你幫了人家,指不定明天人家還能幫上你。像大太太這種,任事不管?她到底是有多小氣啊!
二太太倒也沒有多喜歡這個四侄女,可她別的愛好沒有,就是願意給大太太小小地拆拆臺、填填賭,找到一個機會便笑著開口道:“四丫頭,這幾日回孃家回得這麼勤,該不是有什麼事吧?都是自己人,有什麼話你就說好了。是不是,大嫂?”
二太太都這麼說了,大太太還能說別的嗎,只好放下筷子道:“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
雨霏感激地看了二太太一眼,開口道:“母親,二嬸,這一次回來,我是有事相求的……”雨瀾靜靜聽著,原來是牛家出了事兒。事情是這樣的,皇上南巡這段日子,雨霏的公公牛大人作為錦衣衛的二號人物,主管詔獄,皇上南巡他當然是要跟隨的。
可他這一走不要緊,詔獄便丟給了副鎮撫使看管,這段日子京裡發生了不少轟動天下大事,詔獄裡也發生了一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情。也不知道怎麼搞的,之前被皇上關進詔獄裡的承恩伯陳勳死了。
皇上原來是想好好審一審這個陳勳的,可沒等他頒下聖旨,突兀和女真聯軍就打了過來,等他返回京師一瞧,嘿,沒等問呢,人倒先死了!承恩伯是太子的舅舅,皇后現在只剩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