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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這是何等稀奇之事。

“你,你會?”

夕拾得意地點點頭,指尖一轉,示意螢火調轉身子,他是真的要給她挽發。

螢火想笑又不太敢想,在夕拾還沒觸上她的頭髮之前,她始終不敢相信這一幕是真的,因為她就聽老爹說過,男人一般是不會給女人挽發的,尤其是有下人伺候的貴族子弟,而他老爹就是這些人的少有的例外,據說,在她母親還健在的時候,老爹就經常給她母親挽發。

那是何等之寵溺和愛惜啊,雖然沒有親眼見過,雖然老爹看起來就是個老實巴交地賣米老頭,可她也還是能想象出,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或者在晨曦微露的時候,在簡陋的梳妝檯前,父親給母親細心地挽發,梳著簡單而又可愛的髮髻,甜蜜而又溫馨,曾幾何時,她也幻想著將來能找到一個不顧及身份能為她挽發的男子為夫。

原來,幻想也終有成真的時候。

這個男人是她的夫君,還是當朝嫡親權貴的逸王爺。

螢火跪坐在地,如墨的青絲披散在肩頭,清風拂面,吹起一陣清香。

夕拾跪立在螢火身後,以手代梳,小心地捧起她柔軟的髮絲,五指插進發絲,由上而下的梳攏著頭髮,輕中帶著點力度,很體貼也很溫柔。

“力道夠嗎?”

“恩。”

他的溫柔體貼盡情顯露,螢火享受的閉上眼睛,全身放鬆,就任由著夕拾輕輕地揉著,輕輕地梳著發,她感覺到他的手好細,他的心也很平靜,平靜地讓她十分眷戀和安心。

“母妃說,頭髮對女子來說很重要,頭部也很脆弱和敏感,倘若掌握不好力度會讓人很不舒服,所以要極盡溫柔的對待呢。”

“母妃?”

“恩,我母妃。”

很多時候,螢火會忽略夕拾的身份,也經常會想不起來他是先帝的皇子,和當今皇帝也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那麼,他的母妃必定是先皇的妃嬪。

“你的母妃是?”

“我母妃是先皇的貴妃。”

螢火若沒記錯,貴妃是屈居皇后之下,在後宮內身份第二尊貴之人,難怪作為先帝最小的兒子卻能分封到最為富庶的江南之地,可見當時貴妃的受寵程度。

“那你母妃現在……?”

梳髮的手指略略僵住了一會,不過很快又恢復了力度,“我母妃已經仙遊了。”嗓音淡的聽不出任何情緒,是他一貫的作風。

螢火只記得以前醒夜說過她母親離世了,被分封至花都之地,想也知道,必定是她母親不受寵,而且傳說醒夜的母親是青樓女子,身份低微有那樣的下場自不用說;可夕拾的母妃是貴妃,怎麼也會落得如此下場呢?

“是病逝的嗎?”螢火這才發現,其實她對他的過去,幾乎不知曉。

指尖的力度依舊是那樣的柔軟,柔得有些傷感,似他此刻的嗓音,“世人都說貴妃和先帝感情篤深,先帝駕崩貴妃以身作陪,於是世人皆稱讚道:‘好一個剛烈痴情的女子啊……’”夕拾失笑的肩膀微微顫抖,由此帶動指尖出現細微的波動,敏感的髮梢把這些細小的舉動一併傳給了螢火。

“剛烈痴情的女子嗎?”

“呵呵呵……”夕拾挑起一縷發輕輕挽了起來盤在腦側,“燕兒,你相信嗎?”

“……”

“我母妃是如何死的,我比誰都清楚。”一縷發挽好,接著挽下一縷,“我寧願母妃得不到那些稱讚,比起那些虛無縹緲的稱讚我更希望母妃活著。”夕拾頓了頓,螢火竟發現他有些哽咽,“活著的話,即使要隔很久時間才能見上一面,我也情願等待。”

那些流言蜚語,她不是沒有聽說過,但是那些東西她總認為和他是掛不上鉤的。

猶記當初,在寫月樓聽老者說書的時候,只道他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病秧子王爺呢,之前的細節並未聽得多仔細,現在想來甚為後悔,為何當初不認真聽聽有關他的事呢。

這還是第一次,他主動說起和他母妃相關的事情,好在,他和她說起了。

“那麼……”忽然深埋在記憶深處的一段對話浮現了出來。

——還要替本王殺人。

——殺誰?

——本王要你殺皇上。

第一次,說要殺皇帝的時候,他是帶著玩笑的口吻說著的,那時候,她並未信以為真,直到第二次。

——王爺,你上次說的讓我幫你殺人,當我問你要殺誰的時候,你說了殺皇帝,其實我知道,那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