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還開著。
跑上眼前這條路的時候,顧宇豪還在抱怨基礎設施差勁,居然沒有路燈,一路所有商家都已經關門了,突然的,他停了下來,在寧靜的街角,那一抹藍光閃耀著,店招牌由幾朵清麗的花朵點綴著,上面用藍色的漆寫著:under the sea。
“叮鈴鈴~”顧宇豪推開花店的門,一陣清脆的聲音隨著門前風鈴的擺動,緩緩響起。
正蹲在地上修剪花枝的男人轉過身,正想看看是誰這麼晚了還會光顧自己的店,當他看見來人是他怎麼也想不到的人之後,他緩緩站起了身。
“顧家的人?”他見過顧宇豪。
“是我,曉東哥。”顧宇豪抬了抬手,跟他打了招呼,但有些尷尬。
的確,他們已經很久沒見了,自從…那件事之後。
那時候的顧宇豪,只有17歲,是個每天只知道打打鬧鬧不學無術的高中生,為了管住他,姑姑經常帶他來這裡,那個時候他是這裡最亮的電燈泡。
顧海琴除了在公司工作,最愛來的就是這裡,兩人一膩在一起就是一整天,看著那些花花草草,卻把顧宇豪扔在一邊做功課。
他只知道這個開花店的男人叫陳曉東,和他並沒有太多的交集,周圍的人都不看好他和姑姑,但姑姑還是堅持,因為他們從大學時光就已經認識了,她說他是世界上最浪漫的人。
但是她忘記了生活可以風花雪月,但最終一定是柴米油鹽。
有的人說,青春時站在你身邊的人,便是最不摻雜質的真愛,可偏偏這感情經不住現實的雜質。
一天放學,顧宇豪照例來這裡找顧海琴,等她帶自己回家,但一向感情很好的顧海琴和陳曉東,居然正在店裡開始吵架,他從他們口中聽到一些什麼錢的字眼。
一個月之後,姑姑在公司晉升了,坐上了總監的位置,卻再也沒有來過這家花店。
從長輩的一些聊天中,他知道兩人不聯絡的大體原因是陳曉東收下了顧家的錢,決定要和顧海琴分開。
那之後,姑姑開始專心工作,對於愛情灰心的她,一把年紀,還是沒有任何結婚物件。
同時,她也變得世故,開始相信金錢的力量是可以敵過一切感情,並以這樣的理論教育自己。
他想,因為三年前酒店那件事,顧海琴那麼不喜歡陳汐的原因,大抵就是——陳曉東吧。
他對於陳曉東倒是沒什麼偏見。
“好久不見。”陳曉東放下了手中的花和剪子,理了理自己的衣角,顧宇豪才發現他淡藍色的襯衫有些褶皺,他下身穿著牛仔褲,很隨意,這隨性穿衣風格倒是和當年一模一樣,一點都沒改變。
“我…”顧宇豪摸了摸頭髮,環顧著店內的花。
“這麼晚來買花?”他笑了,十分明朗的笑了,陳曉東就是有這種魔力,明明大家都是生活在這現實的世界,受著世俗煩惱的困擾,他卻是像什麼都不在乎,過的比誰都開心,他的笑總是溫暖又浪漫。
“有永生花嗎?紅玫瑰。”
“送給你的女朋友們嗎?”顧宇豪的緋聞可不少,陳曉東也有耳聞。
顧宇豪沒有回答他,他又轉身蹲下去修剪花枝,“是她們我可不賣,你知道來到我這裡買花的人必須是為愛情買單的。”
愛情?他隔著玻璃窗看著牆上的一串串照片,他知道很多情侶都在那裡拍過照,這也是這家店的獨特之處,來到店裡的人,必須是為愛情買花,他們拿著買下的花,站在藍色招牌前拍一張照片,這就是陳曉東的情懷。
所以,他總是很晚才關店,因為他說不知道相愛的人們什麼時候會來尋找美好,所以一直堅持每天都最晚一個關店。
“拜託了,我要紅玫瑰!”顧宇豪的語氣加重了,顯得有點著急。
這突然的情緒波動,讓陳曉東又停下了動作,他回頭,撞上了顧宇豪堅定的眼神。
麵館。
“老闆,一碗炸醬麵。”姜俊宏一進店就開始點單。
“我也要炸醬麵。”陳汐也跟著喊道。
兩人默契的一笑,坐在了常坐的窗邊位置。
“謝謝你了,這次送我爸爸他們回去,今天我來請你。”已經不記得第幾次跟姜俊宏說“謝謝”兩個字了,陳汐有些不好意思。
“你別這樣,我是順便啊,剛好去B鎮拍戲,路上也有個人陪陪我,多好。”姜俊宏大笑,又加了一句,“別有負擔。”
“對了,我找到工作啦。”陳汐換了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