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差了一個年輪。
他親眼著他的小姑娘慢慢從這個泥潭裡爬出來,重新拾起微笑。
秋日陽光和煦,她搬了條長凳在院子裡,和席灝並排坐著折元寶。她想起父母的樣子唇角上揚。
她說:“席哥,我記得小時候我來你家院子裡偷柿子和橘子,結果被刺毛刺了一身,回家時胳膊臉什麼的都是腫的,我媽還把我打了一頓,這下更腫了,就和刀切饅頭似的。家裡沒了清涼油,還是你拿過來的。腫了好幾天,連上學都不想去,盛子傅拿這件事嘲笑了我幾年。”
隨著她的描述,他記憶裡也湧上了很多小時候的記憶,似乎多數都與她有關。她抓知了摔下樹,她那楊樹果子丟人卻老是打中他,她在泥土小路上挖陷阱,他無意深陷。。。。。。
偷東西的事情他當然也記得。當時他就站在二樓窗邊看著她小心翼翼偷偷摸摸的摘桔子,死命往口袋裡裝,裝不下了又拿出馬夾袋繼續裝。摘完了橘子又眼饞碩大的柿子,一手拿著一個賊兮兮的從後院溜了出去。
他本想開窗告訴她,那柿子樹上有蟲,老爺子還沒打藥水。前兩天他路過還被刺到了。可是思量的速度比不上她摘東西的速度。
早已預料到她今晚會疼痛難忍的席灝吃完晚飯,拿著清涼油慢悠悠的去了她家。
盛母先是把橘子和柿子還給了席灝,讓他給老爺子帶話說是孩子不懂事。席灝沒要,說爺爺沒在意。他上了二樓去了她的房間。
蒲夏穿著米分色的連衣裙,眼睛紅紅的,趴在床上抽泣著,一見到他整個人都懵了,以為席灝是來討債的。她對他還是有點畏懼的,兩人平時交流不怎麼多,而且席灝很少講話,總是冷著一張臉。她覺得不好靠近。
席灝把清涼油放在一旁,“爺爺說下次想吃直接摘,沒關係的。”他打量了她幾眼又說:“那柿子樹沒打藥水,最近蟲子多得很。想吃的話下次我給你送來。”
她拉上被子直接蒙在了裡面,悶悶道:“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回憶至此,席灝不禁笑了出來,他說道:“其實,那次你偷東西,我都看到了。”
蒲夏不敢置信的看向他,也笑了出來,“你。。你就全程看著我偷?虧我還很緊張,輕手輕腳生怕被發現。”
老爺子拎了一條白魚從屋裡出來,放在外頭的水池上衝刷了幾遍,開始刮魚鱗,聞到腥味,一兩隻野貓從前面的黃豆地裡跳了出來,喵喵的叫著。
老爺子回頭看了他們一眼說道:“小夏啊,爺爺我可記得啊,腫得像電視劇裡的豬八戒似的。”話落,老爺子大笑了兩聲。孩子們小時候的趣事他也記得一清二楚。小時候個個都是搗蛋鬼。
一簸箕折滿的時候,遠遠的望見盛子傅的車開了過來。
老爺子聽到汽車聲停下手中的活,洗了個手站在門口迎接。
果不其然,那小子還真帶了個女朋友回來。
“好,好。你小子終於不是光棍了啊!”他拍著盛子傅的背,老態龍鍾的眼裡滿是欣慰。
“爺爺,她叫白曦。是蒲夏的朋友,也是我的女朋友。”
白曦乖巧的叫了一聲爺爺好,她和蒲夏對視,兩人無言一笑。一個笑得無奈,一個笑得有內容。
盛蒲夏擰著白曦的胳膊把她拖到了後院的牆角處,朝她擠眉弄眼道:“老實交代,什麼時候和我哥好上的啊?”
“哪隻眼睛被你看出來好上了?”白曦撩了撩長髮,給了她一記大白眼。
“沒好上你會願意跟他回來?你可不是這樣子的人啊。”盛蒲夏瞧了她幾眼,右腳時不時的碾壓著底下的小石子。
“說來話長,說來話長。但真的沒交往啊。”白曦四處看了看,指著前方一塊空曠的地方問道:“那是什麼?”
蒲夏長長的哦了一聲,調侃道:“那是我家啊,也是你將來的家。這不,等著盛子傅出錢造嘛。誒,你喜歡什麼風格記得和他說一下啊。”
“死丫頭。”白曦朝著她就一記擰巴,“你信不信我再給你寄一箱內衣!”
“。。。。。。”
“你別走啊,和我講講,你席哥對那些滿意嗎,不合胃口我還有別的款式啊。”
“白曦!你信不信我剁了你!”
席灝整理完元寶,正在外頭的水池邊洗手,她們的對話一毫不差的進了他的耳朵。
他低頭笑著。
☆、第十八章
輪流在供奉的飯桌前祭拜過後,盛子傅和爺爺在外頭的泥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