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佑江略一思忖就對著那兩個擺擺手,“回去說,我們這就來。”
待阿松帶著那兩個扭頭走了,他又安撫的拍了拍沈明珠後背,“誰都不敢說你一句,放心。特別是你那死對頭蕭明珠,她指定繞著你走。”
以前都是勢均力敵,這回她可是有了大缺陷,要是不來冷嘲熱諷,蕭明珠就不是蕭明珠了。
怎麼可能繞著她走?沈明玉臉上寫滿不信。
枇杷樹喜光,為了不遮擋它們,周圍都是矮矮的花草,掃一眼幾丈內沒外人,馮佑江就沒了顧忌,“陸老三的事你知道嗎?”
沈明玉點頭。
陸家在滬上一頂一的財力雄厚,陸家當家人出事,北平報紙也登過的,在香港人間蒸發,過個五個月又活生生回到上海。
很離奇。
知道就省事了,馮佑江繼續,“過個一兩個月誰都認定他死不見屍了,蕭爺就把我當了香餑餑,老暗示想把蕭明珠許給我,那蕭明珠也不知道哪根弦搭錯了,時不時也跑我跟前晃悠。哪知道陸老三突然回來了,蕭家人就想跟我劃清界限,我是那麼好答對的嗎?”
“給蕭明珠下帖子,不是看電影就是吃飯,把她給嚇的啊。蕭爺怕我鬧,成天讓他兒子蕭來風跟我稱兄道弟送東西,那個草包,阿松他們給他起個外號叫‘馬戲團的’。來陪我喝酒,回回醉的又哭又笑躺地上打滾;跟我打牌,我都懶得贏他了,這小半年他輸給我的錢給小龍他們都綽綽有餘。”
“蕭明珠見鬼都不願意見著我,你跟我一路的,她可不得對你繞道走。”
沈明玉聽明白了,心裡也著實鬆了口氣。唯一有可能對她當面嘲諷的人,竟然就這麼出局了,真是白擔心一場。
身邊的人放鬆了,馮佑江又有了照相的心思,挑眉見清揚木木呆呆神遊天外的模樣,他就喊了一嗓子,“喂,清揚,快,給我們照幾張!”
這一嗓子驚的清揚相機猝然脫了手,下意識的閉眼不敢看相機落地,卻沒發生。
脖子被勒了一下,相機的繩子掛在脖子上的,她忘記了。
“吼什麼吼,你嚇到她了。”沈明玉埋怨。
沈傲瞪了馮佑江一眼,就去摸清揚的頭,“摸摸頭,嚇不著。”
馮佑江撓頭,他有那麼嚇人嗎?
“…。。沒事。”清揚定定神就撥開沈傲的手,努力扯出一抹笑重新端起相機,“我要照了,快站好。離得近一點,再近一點…。”
聽到陸錦年要訂婚了,她竟然沒有心痛,意外的,一點點都沒有。
半年,只是半年,曾經的悸動、曾經的昭思暮念,統統消失殆盡。
也不是毫無感覺,迷惘,那個跟她相談甚歡的男人難道是她記憶深處的臆想?如果不是,那就是曾經的她眼瞎心也瞎。
憑他的聰明,一定能猜到她在沈家,可這麼久過去,他一直沒有露面。救命之恩,五個月的朝夕相處,愛情不能勉強,朋友竟然都不是。
“我小龍侄子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瞧瞧,這麼一收拾我都要認不出了。清揚?對,清揚。外頭傳的仙女下凡一樣,這回是見著真人了。老三,你這兒媳婦挑的好!”從清揚幾人走近了打招呼直到坐到對面去,蕭振林的眼睛就沒閒著,意外、嫉妒…。都在心裡,他還是對著沈天成伸出了大拇指,隨即話鋒一轉笑呵呵的抱怨起來,“這大好事啊,藏著掖著的也不告訴二哥,要不是聽外頭人傳,我還不知道呢。你啊,不夠意思!”
沈天成也笑,“你要看,我就叫來給你隨便看,怎麼藏著掖著了?你娶倆兒媳婦了,過幾天就是明珠訂婚,哪回我都是大手筆。等哪天小龍他們倆訂了日子,你就是躲耗子窟窿裡我都得把你掏出來,哪能讓你省下。對了,明玉本命年不能結婚,她和阿江的婚事過了年就辦,到時候也少不了你。”
“…。阿江跟明玉?…”蕭振林心裡一震,臉上的笑差點繃不住,頓了兩秒才又繼續,“兜一圈還是他們倆,天意,天意。好…正月裡不能娶,瞧你急的,這都忘了。”兒子回家說阿江和明玉和好了,他還抱著一線希望,畢竟,男人都要面子,以前鬧成那樣怎麼可能破鏡重圓?
這回婚事都提上日程,兜頭的冷水啊,透心的涼。
沈天成很樂意看到蕭振林的反應,眼角的魚尾紋更深了,抿了一口茶,意有所指道,“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想當阿江老丈人的又不是我一個,你說我能不著急嗎?”
“…對,說的是。”賊,他就是賊,這是說給他聽呢。蕭振林皮笑肉不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