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著眾主事跟著雲涯。
一路上只有夏暖不時開口說話,說的水千一眾人也是心緒繚亂。
夏暖道:“這樹好高大,夏天一定聽涼快的。”
“你們這兒夏日都沒有蟬鳴的,是用了什麼藥麼?”
“耶,你的院落好大,不過進來繞得我有些頭暈了。”
這些不算什麼,關鍵是雲涯眉眼溫柔還一句一句回應著。
“這樹栽了許多年了,你喜歡只管讓人來,我院子裡的隨你挖。”
“水西撒的藥,有時候半夜辦完事回來,我們都討厭半夜蟬鳴擾人。”
“這些路暗合了五行八卦陣法,就算是高手進來,沒人領路都得暈。”
水千一眾人心裡都煎熬成灰了,夏暖和雲涯卻還好似悠閒討論著無關瑣事。
進了院落,雲涯推門進院子,他們向來在雲涯的主屋外間議事,內間則是雲涯睡的地方,只是本該開始講話的眾人視線皆落在夏暖身上,像是被施了禁言令一般,夏暖進屋掃視一圈,分外自然點評一句:“好空,看著挺落魄的。”
雲涯還回:“我一個人的地方,自是沒你那處精細。”
夏暖似是認同點了點頭。
眾人內心:……
不多時茶水上來了,夏暖捧起一杯,問:“可以隨處逛逛麼?”
雲涯道:“你隨意。”
夏暖這才領著洵青往外走去,看其餘的幾間屋子了。
身後靜默一群踏雲樓眾。
雲涯將劍往桌子上一放,隨手取一杯水喝口:“怎麼都啞巴了?”
水千開口:“這、郡主、那……”
雲涯道:“她就來逛一圈,不用在意,你們的話倒是再不說就要沒機會了。”
水東和水南才反應過來,公主已然進宮,怕是傳旨的公公們已在路上。
水東率先噗通跪下:“堂主,萬不可抗旨不尊啊!若和陛下離心,以後的路越發艱難啊!”
水南靜立片刻,默默隨著水東跪在了地上。
雲涯挑眉:“哦~那你們想我接哪道旨意呢?”
水北嘆口氣:“阿雲,我們都希望你接了公主那道旨意,你、縱是心不在公主,眼下卻是最好的辦法,若你真要抗旨,青燕堂還有一眾兄弟是要跟著你的,陛下登基才六年就鬧成這樣,以後你如何自處呢?”
水北說完,也跪在了水南身側。
水西道:“我|操,你們都他娘跪了,我今日才換的衣衫!”
罵罵咧咧一陣竟是道:“不過說的對!”說完也跪下去了。
唯剩水千一人站著。
雲涯好笑打量一番眾人形狀:“苦肉計都使出來了,可見是真山窮水盡了,師父被你們騙走了?”
水千介面:“恩,騙走了。”
雲涯將茶水一放,看一眼門外:“若我偏不呢?”
眾人一干緘默。
雲涯不待他們再勸,言:“我雲涯自小跟著夏立,朝堂動盪不穩時我替他擋了多少暗算,登基之日我們犧牲多少的兄弟,每一筆我都沒忘過,我當然知道他今非昔比,青燕的地位也尷尬起來,可是我憑什麼要受這種氣,怎麼,我們踏雲樓等他登基就是為著過這種日子的麼?我憑什麼替皇后收拾爛攤子,她愛動胎氣動她的去,他既然殺不了我,就別妄想我屈從。”
一番話說中眾人心中的酸澀,可眾人也心知決不能這般勸和。
兩廂僵持不下,水千咬牙道:“阿雲,我們都不易,人來這世上沒有誰能順遂一輩子的,就算是我們都知道是陛下對不住你,可我們還是不得不勸你,只因,你不只是雲涯,你還是青燕的堂主,我們既不能看你一意孤行也不願你受皮肉苦。
“陛下是不能殺你,可抗旨總是要去大理寺一遭吧,大理寺我們都沒人了,以前結了多少的仇家,進去了可怎麼……”
一番話在情在理,雲涯長嘆口氣。
冷冷道:“皮肉苦是受辱,別人不要的人陛下搪塞給我,難道不也是打我臉?”
水千委頓下身,跪在眾人之前,道:“堂主,就算是想著以前的兄弟,想著張清,你也好好的走下去罷。”
雲涯眸子愈發深沉,只看著跪了一地的發小,心裡堵得一口氣喘不過。
夏暖一回來就見著這麼個場景,奇道:“咦,你們踏雲樓也要行這大禮請安麼?”
雲涯看夏暖一眼。
踏雲樓眾人:……
夏暖等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