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你饒了我罷,我還想安安穩穩長大。”
南夜闌:“你已經夠大了……”
花遠:……
推開門,南夜闌笑言:“好了好了,我走了,別哭喪著臉啦,多難看啊!”
花遠:……
南夜闌走水路,到京城已經是半個月後。
一路上冬衣已經換下,春衣還稍嫌冷。
一轉眼,雲涯也在杭州住了近三年。
這三年他們勸過,也去找過雲涯,踏雲樓內沒人最終將人領回來。張竹去了一趟,回來也不再提這話頭。半年不見,南夜闌覺著雲涯更冷清了,那種說不上的感覺……且回回見都是一身白,南夜闌嘆氣,他是在為夏暖穿白。
回家後,張竹照例問了問雲涯近況,問完也不多言。
南夜闌問:“郡主那邊怎麼樣了?”
張竹答:“能認人了,比秋天醒來時好多了。”
南夜闌點頭。
傍晚就去了安陽王府。
夏瑋和蕭羽見她來了,連忙往小廳領。
南夜闌:“最近怎麼樣了?”
夏瑋道:“除了我和阿羽能認人了,霜河也記住了,之前找寧植來,她記得一些關於寧植的事情,頭疼……還是那樣,不敢帶她去太多地方。”
南夜闌深吸口氣。
“我去看看她罷。”
走進夏暖的院落,清冷的很,整個院落裡也就夏暖和霜河兩個人。
南夜闌推門進去,一著藕色深衣女子抬頭,恰是夏暖,不過比起三年前臉上多了些許血色,不是蒼白的單一。丹水杏眼,遠山黛眉,笑起來頰面上有個梨渦,再染上一層好氣色,俏麗可愛。
“南姑姑。”
夏暖高興地道。
南夜闌點頭:“小暖。”
夏暖去年秋日就已經醒了,初開始時不說話不多言,每日就在頭疼中度過。南國蠱在她頭裡活動的太頻繁,南夜闌也摸不準,後來能認出夏瑋蕭羽,頭疼還是厲害,他們不敢帶她去太多過去的地方,頭三個月就在夏瑋和蕭羽的院子裡過的。
南夜闌和夏暖聊過許多次,發現她只記得一些碎裂的畫面,很多事情對不上號,過往在她眼裡就是一副一副靜止的畫面,有些還是殘畫。
“近來頭疼厲害麼?”
夏暖道:“好些了,有時候想起什麼會疼,不過……還是、好多了。”
說完這些,夏暖又躑躅道:“子玉哥想帶我出去走走,不知道……”
南夜闌問:“你還做夢麼?”
夏暖抿唇:“好些了……就是……”
“嗯?”
夏暖看南夜闌道:“以前我說過的,那雙好看的眼睛,近來更頻繁些,就是看不到人,眼角下有顆淚痣,像是、像是忍著哭。”言罷夏暖抬手點著自己的左眼角。
南夜闌:……
南夜闌擺手讓她將自己的手放下來道:“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不用這般……我、想帶你去見他。”
夏暖高興道:“可以嗎,可以出王府?”
南夜闌:“須得先和你爹爹們商量。”
夏暖又有些懊喪:“哦。”
南夜闌摸摸她頭,笑了。
半晌道:“你夢過的那枚玉,也在他那兒,借不來,直接去看罷。”
夏暖抬眼看南夜闌,輕蹙眉,感到一絲不尋常,嘴唇起闔幾番,晦澀道:“是,我很重要的一個人麼?”
南夜闌深深看夏暖,莞爾:“我不知道你,但是你之於他,是的,很重要。”
夏暖默然,訥訥:“那見了我什麼都不記得,他會不會很生氣?”
南夜闌:“為何這樣問?”
夏暖抿唇,低頭不答。
生氣?南夜闌想,大抵上,會是欣喜若狂罷。
她已經忘了雲涯笑起來是個什麼模樣,這幾年能記住的,不過一襲素白配柄劍罷了。
那劍,連劍鋒都沒有。
南夜闌走後,夏暖叫來霜河。
想問詢的話轉了幾轉,還是壓下去了,只讓她泡了壺茶就罷。
夏暖捧著冒著水氣的茶,輕啜一口,神思有些飄遠。
其實她不止一次夢見過那雙眼睛,那顆紅色的淚痣太好認,在,不同的場景裡,那人轉頭過來,她只看得清一雙眼睛,有些時候發亮,大多時候卻紅著眼眶。為什麼沒有流淚的情形?是那人真的不愛哭,還是她沒見過?
杯子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