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原本該在家中的人群擁擠上街聚在城中縱觀東西的玥沫河邊。
河不寬,河面上架著一座拱橋,河水兩岸都是人,男女老少,各著鮮豔衣裝,手持各式紙紮器物和各色有精緻有粗糙的荷花燈,燈的底座放了蠟燭,在河水中任意漂泛。
滿河的花燈!
有老者在河邊對著年輕人講述:“從前有死了的冤魂怨鬼,不得託生,纏綿在地獄裡非常苦,想託生,又找不著路。一年只有今天若是有個死鬼託著一盞河燈,就得託生。從陰間到陽間的這一條路,非常黑,若沒有燈是看不見路的。所以放燈這件事是件善事。”
有人寫了心願的紙條塞在河燈裡,若是哪家鬼魂看見了,便在閻王殿前說道一聲,沒準還能心想事成。
河面上一片沸騰,人影花影亂如潮。
竺卿宛在人潮中走動,不知何時以走散,正著急找榮成臻涼。
“給!”有人從背後拿了一盞荷花燈伸到竺卿宛眼前,回眸一笑,竺卿宛接下花燈。
榮成臻涼蹲在河邊,月色灑在河邊上光華傾瀉,那點點水光劃過他的臉龐,夜色那般清透,正雅之蓮開於皎皎碧波之上,他在流水間低眉微笑,黯淡了滿城夏秋之色。
“你也會玩女孩子玩的玩意。”竺卿宛調笑道。
榮成臻涼撥弄著手中的花燈,看著周邊人來人往,有放各種花燈的的,是超度地下亡魂,有點香祈禱的的,是祈求祖先保佑在世之人疾病順水流去,家人康健,更多的是少男少女,香絹扎船,難得今日人多便結群遊玩,嘆道:“往年都不曾有來,只是今年有些特殊,你若喜歡,今後每年我都陪你來玩。”
竺卿宛噗嗤一笑,“這是你說的,可不許後悔。”
“來,寫你的願望。”
竺卿宛拿起筆,展開那一團小小的紙,看著低眉凝視自己的榮成臻涼,轉開臉,道:“你不寫嗎?”
“你的心願便是我的心願。”
“唔,這可是你說的,別後悔。”
竺卿宛提筆,工工整整地在紙上畫了幾筆,捲成一小團塞進荷花燈中,遞給榮成臻涼,“你去放。”
“寫了什麼?”
“不告訴你。”
榮成臻涼接過荷花燈,雙手捧住,虔誠地放到水裡,“我便祈求,讓我家小豬夢想成真。”
荷花燈隨著水流飄向拱橋,穿過石拱,流向那個不知名的地方。
“走,去別處看看。”
拱橋之下,緊緊地貼著一個黑衣人,一揮手,拂過眾多花燈,將榮成臻涼放得那隻捲進袖中,一個倒翻跳入遠處等待的小舟上。
小舟的船艙內,一個僕人打扮的男子撩開簾布,將黑衣人接近船艙。
“頭,人抓到了,東西拿到了?”
黑衣人將花燈擲於桌上,看著船內被五花大綁的人,低聲道:“開啟看看,也許有我們想要的證據。”
那僕人小心的拆開花燈,慢慢地展開被河水打溼了一半的紙,琢磨了半餉,將紙片橫著豎著斜著都看了一遍,猶豫道:“頭,這是他們的接頭暗號還是圖騰,小的看不懂。”
“廢物!”黑衣人甩過手,奪過紙片,直勾勾盯著紙片上的字,彷佛要將它看出個洞,驀地,將紙條搓揉成一團,仍在地上,“看來,他還是謹慎的很!”
當然,那是因為此人不知字出於竺卿宛之手,不然,怕是要噴血的,然而,若是他看懂了紙片上的字,那就是要吐血身亡了。
有腐女在紙上塗鴉似的寫道:Make love;No war!(越戰期間約翰列儂的名言:只做愛,不作戰。好吧,至少有隻腐女是這麼理解的。)
原本是防著某人偷看的,所以畫了英文,結果歪打正著,某人沒偷看,卻被一些不知名不幹好事連燈都偷的人給盜了。
“把她弄醒,問她!”
船中被綁的人,赫然是和煙郡主!
那人拿出一根銀針,紮在她的翳風穴,袁和煙突感刺痛,睜開眼睛。
“你們是什麼人,竟敢綁架本郡主!”
黑衣人將紙條攤在她面前:“這是什麼意思?”
袁和煙看著紙條,怒道:“畫什麼亂七八糟的符號來忽悠本郡主,等我出去,滅你九族。”
“不好意思,我全家就我一個人。不想綁你的,可是榮成臻涼眼神三步不離那丫頭。”黑衣人隨手拿了塊布,塞到她嘴裡。
袁和煙掙扎著,黑衣人冷冷地看著,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