瞼滑落,這便是水中淚嗎?
榮成臻涼看著這滴淚,用指尖去觸碰,卻從指邊飄落。
青絲在水中飄散,素顏無暇,稱不上美的面容,此刻卻美過粉墨黛妝,其實她不重。
竺卿宛的意識開始陷入模糊,好熟悉,就是這種感覺,穿越前的感覺,我是要回去了嗎?
一張薄涼的唇附在上面,將竺卿宛的思緒拉了過來。
眼前的男子長睫毛刷在自己的臉上,微微有點癢,昨晚未看清的臉,面若秋月,色如春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眼中的琉璃光在水中碧波盪漾,藍色的錦袍與湖水融為一色,飄然若仙,美豔絕倫。若是誰敢於他爭這純藍,那一定是自取其辱。
榮成臻涼顧不上許多,便問竺卿宛渡氣,眼前的女子不諳水性,他已然看出。
帶著他身上奇異的芳香,只是唇的觸控,卻滌盪起心中的纏綿。
竺卿宛心知這是渡氣,作為二十一世紀的開放女性,她便坦坦蕩蕩地接受了。可她不知,何時才能上岸,即便他現在能給自己渡氣,也抵不住撐上一兩個時辰。
榮成臻涼此刻也著急,他不知道剩下的夜血會在岸上觀察多久,若是此時上去,便中斷了他一切計劃,他,決不能!
一手攬過竺卿宛的腰,便向湖邊潛去。
按照他的計算,從山洞跳下來應該與湖岸不遠。
一片茂密的蘆葦叢,對了,就是這,榮成臻涼摸了摸湖邊的水中岩石,爬滿了水苔。
伸手摺過兩節蘆葦,一支插到竺卿宛嘴中,沿著蘆葦叢慢慢上升,隱藏在水面之上。
啊哈,吸管!竺卿宛兩條眼縫笑起來似兩彎新月,真是太有創意了!
榮成臻涼自己也含了一根,一手抓住結實的蘆葦。
兩人開始眼神交流!
喂!都是你害的,連我這個打醬油的都被拖下水了。
明明是我救了你,是你打亂了我的計劃!
誰要你救了?我有說救命嗎?
是誰在那喊著要個美男帥鬼的?
你你你,吃我豆腐!
你不是都說了以身相許麼?我親自己女人不行?
……
這場大眼瞪小眼的遊戲終於在竺卿宛舉白旗宣告失敗的狀況下結束。
榮成臻涼閉上眼,注意岸上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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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怕是已經沉入水底活不了了吧!”一個黑衣人盯著波瀾不驚的水面向領頭地說到,他們已在此等了兩三個時辰,可未見湖面有任何動靜。
“不行,大公子說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領頭的黑衣人面朝湖面心底開始動搖,若是還活著,怎能在水底憋上這麼久。
“若是屍體沉到湖底,我們如何死見屍?”另一黑衣人問道,“兄弟們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三個時辰盯著湖面,快要盯成鬥雞眼了。
領頭黑衣人沉穩了些,看了看天色,“在等一刻鐘!”
九個黑衣人在湖邊排排坐。
沂蒙山的秋美不勝收,除了九個黑影顯得有點格格不入。祁夢山是從幽冥境到皇東境的必經之路,這湖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
“爺爺,你看他們在幹嘛?”一個童子看著九條黑色的背影不解地問身邊的老人。
老人微笑著回答:“大概是在釣魚吧!”
“可為什麼看起來像在噓噓?”孩子稚嫩地眼神看著夜血。
“噌”一個夜血竄起來。
領頭的夜血也開始失去耐心,揮了揮手,“回去吧,想活也活不成了!”
“譁”,湖面滌盪開來,湖邊鑽出兩隻腦袋,微笑著目送九個夜血離去。
竺卿宛憤恨地掃視著榮成臻涼,在水中浸泡了那麼久,面板開始脫水。
“走!”榮成臻涼拉住竺卿宛飛出水面。
竺卿宛摸了摸懷裡的水凝針秘笈和髮釵,完好無損,鬆了一口氣。
“話說,皇東境怎麼走?”竺卿宛初來乍到,又是個路痴,對此她表示很無奈。
“我暫時去不了幽冥境,正好也去皇東境。”榮成臻涼眺望了兩邊的方向,拽起竺卿宛的手便走。兩個溼噠噠的人無視周邊怪異的眼神,悠然地走向皇東境。
找了家客棧,兩人便先住下收拾一番衣著,榮成臻涼是個生活要求非常高的人,於是店小二跑遍全城從邊城中最好的綢緞店給他買了一件藍色的袍子。誰料榮成臻涼許久說道:“你確定這是給人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