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卿卿說著指了指死者身體背部說道:“死者枕部、頂部、背部、腰部、臀部兩側和四肢的後側有紫紅色屍斑,這表示她死後曾仰面躺在地上至少四個時辰——可自縊吊死的人死後不可能仰面躺在地上,只會懸掛在樹上晃盪!”
衛卿卿語氣漸漸變得鏗鏘有力,“死者背部的屍斑,就是證明她是被人殺死後再懸掛起來的強有力證據!”
她將先前的幾個要點結合在一起後,做出了最接近真相的推斷,“死者身上沒有其它致命傷,脖子上的勒痕也只有一條,那她很可能是先被悶死、後再被懸吊到樹上,因為只有悶死才不會在死者身體上留下傷痕!”
一般情況下,人死後兩個時辰就會開始出現屍斑,四個時辰後屍斑徹底凝固、改變屍體位置屍斑也不會轉移。
也就是說,死者被人悶死後,屍體在某個地方藏了至少四個時辰,最後才被轉移到樹上!
小樹林沒有能夠將屍首藏匿四個時辰不被人發現的地方,也就是說懸掛屍首的小樹林並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衛卿卿託著下巴陷入沉思中……
第一案發現場究竟在哪裡呢?
兇手是在哪裡悶死死者的呢?
只要她沉下心細細尋找,一定能從死者身上找到和第一案發現場相關的線索!
就在衛卿卿苦苦思索時,無意中發現掌事嬤嬤一直盯著死者看,她立刻開口詢問,“嬤嬤可是發現哪裡不對勁?”
掌事嬤嬤一臉迷惑的答道:“這宮女瞧著有些眼生,老奴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了,愣是記不起她是在哪處當差!”
掌事嬤嬤說著索性蹲下身湊到死者面前細看,可看來看去依舊沒能記起她的身份。
她只能一臉自嘲的說道:“老了、老了,記性竟這般差!衛姑娘且先等等,老奴讓底下的人來認認!”
掌事嬤嬤手下幾個管事姑姑很快趕來,逐一辨認死者的身份,最終負責訓練新進宮宮女的掌事姑姑給出了結果,“她是新進宮的宮女,名喚‘玳瑁’!”
“原來是才進宮沒兩日的宮女,怪不得老奴不認得!”掌事嬤嬤說著對掌事姑姑吩咐道:“那就由你同衛姑娘說說這個玳瑁吧!”
衛卿卿從掌事姑姑口中得知,玳瑁是新得不能再新的新人,才剛剛進宮兩日、還處在學規矩的階段,因並未開始當差且一直被拘在北苑,故而許多人都不認識她。
也就是說死去的玳瑁在宮裡樹敵的可能性很小,許多人甚至見都沒見過她,更別提和她相熟了……這給衛卿卿的調查加大了不少難度。
衛卿卿心想看來很難從其他宮人口中得到有用的線索,只能將重點放在勘察現場和屍檢上。
她又一次拿起火齊,細細的檢查玳瑁的屍首,由外到內、從衣裳首飾到身體髮膚,每一處她都沒有放過。
屍首上除了屍斑外沒有發現其它線索,倒是玳瑁掛在腰間的一塊方形玉牌吸引了衛卿卿的注意力——這是一塊做工精緻、品相上等的玉牌,正面刻著百鳥朝鳳、最中央的鳳凰刻得活靈活現,反面則刻著一隻浴火而飛的鳳凰。
這塊玉牌讓她覺得有些眼熟,可她一時間又記不起在哪裡見過玉牌!
她為何會覺得玉牌眼熟呢?
衛卿卿內心有些疑惑不解——按理說這玉牌是玳瑁之物,而玳瑁才剛剛進宮兩日,她從未和玳瑁打過照面,又怎會覺得玳瑁身上的玉牌眼熟?
莫非這玉牌不是玳瑁所有,是玳瑁從別處得到的?
衛卿卿下意識的多看了玉牌一眼,將它的樣式牢牢記在心裡後,才讓侍衛將屍首送去停屍房。
屍首送去停屍房後,衛卿卿又在小樹林轉了一圈,可卻依舊沒有發現新的線索。
她只能把希望寄託在停屍房那頭,向掌事嬤嬤確認道:“停屍房那頭安排妥當沒?”
掌事嬤嬤拍著胸脯向衛卿卿保證,“早安排妥當了!我一早就尋了幾個武藝高強的侍衛在暗處守著,只等那送信之人自投羅網!”
前幾樁案子,那幕後之人都是前後送兩封信到死者身上,第一封是屍首剛被發現時就會有,內容是要衛卿卿判斷自殺或他殺。
第二封則是衛卿卿做出定論後再送到死者身上的,內容是讓衛卿卿在三日之內破案找出兇手。
衛卿卿早就打定主意,再有謀殺案出現時便派人守著屍首,一定要將送信之人抓住!
只要抓住送信之人,就能順藤摸瓜的找到隱藏在暗處的那個人,說不定還能從他們口中得知案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