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子果然不曾誇言,很快就蹲在衛卿卿兩腿之間,檢查的動作熟練卻輕柔,不一會兒就替衛卿卿檢查完畢,但她卻未即刻起身,而是微微仰頭不動聲色的打量衛卿卿。
黑衣女子面色晦暗不明,望著衛卿卿的目光忽暗忽明,良久方才緩緩起身,語氣生硬的道出結果,“你……”
衛卿卿得知結果後,既不震驚也不意外——這個答案雖出乎預料,但也在情理之中。
她先向黑衣女子道了謝,後客氣委婉的提了一句,“先生,此乃私密之事,還望先生替我保密。”
黑衣女子細長的雙眼微微斜挑,語氣帶著幾分譏諷,“不將病人的病症洩露給旁人,這是醫德亦是醫品,夫人特意囑咐,可是覺得我無德無品?”
衛卿卿聞言不由抬眼打量黑衣女子,心想這位女大夫從和她說第一句起語氣就頗為不善,莫非她們之間曾有過過節?
可再仔細一細究,黑衣女人也不過是態度傲慢一些、語氣冷淡一點罷了,也沒其它出格的地方,也沒趁著問診做出不利於她的事……或許是她多心了。
她如此一想便不再多慮,徑直再提出另一個要求,“我不想讓人知道我此行目的,自然要掩人耳目,煩勞先生替我開兩帖補氣養身的藥。”
黑衣女子雖未出聲,但卻照著衛卿卿的話,給她開了張方子,幷包了幾包藥扔給她。
衛卿卿付過診金便帶著白餈離去,主僕二人才剛剛離開,季漓便快步從與內堂相連的院子裡走出來。
他的目光一路追隨著衛卿卿的背影,直到她的背影徹底消失不見,他才恍然若失的看向白素,“白素,她怎麼了?”
“她果然是你心心念念著的衛卿卿。”名喚“白素”的黑衣女子嗤笑道,語氣聽似譏諷,卻隱隱透著一絲哀傷——她雖早已猜出衛卿卿的身份,但見季漓對她如此緊張,心還是再一次被刺痛。
“你猜出她身份了?”季漓有些意外,衛卿卿是蒙著面紗前來問診的,從頭到尾都未露臉……再說了,即便她露了臉,白素和她素不相識,只是從他這裡聽說過衛卿卿的事,自然不可能認出她。
白素的確和衛卿卿素不相識,但她卻對她的身形、樣貌乃至五官都無比熟悉——她曾無意中在季漓書房的暗格裡找到一幅畫,畫上的人正正是衛卿卿。
她早就知道衛卿卿的存在,知道她在季漓心中佔著多麼重要的位置,更是對她能夠佔據季漓的心嫉妒不已!
那濃濃的嫉妒,驅使她有意無意的找機會去季漓書房,把藏在暗格裡的畫像拿出來細看,而看的次數久了,她竟牢牢的將衛卿卿的身形樣貌熟記於心……說起來真是可笑,她竟牢牢記住了情敵的音容笑貌。
加之季漓先前進千金堂時,曾提及衛卿卿在長街上尋他,他要到後院去避一避。
所以衛卿卿一進來,她一眼就認出來了,哪怕只是看到一雙眼,一個窈窕身段。
而事實證明,她沒有猜錯。
季漓一心牽掛著衛卿卿,見白素語氣不佳也未知難而退,反而緊追不捨的追問道:“她是來問診的?可是天一轉涼,膝蓋就痠痛的舊疾又犯了?還是那每月行經腹痛之症加重了?
“呵!看來你還一直對她念念不忘啊,竟連她每月行經會腹痛都記得一清二楚,你別忘了,她現在可是別人的妻子,容不得你記住這些!”白素語氣微冷,話裡有著濃濃的諷刺意味——她就是看不慣季漓如此緊張衛卿卿!
季漓像是犯了倔般,對白素的冷嘲熱諷充耳不聞,只定定的看著她,一字一句的追問,“她究竟怎麼了?”
“放心,她好得很!”白素目光落在季漓臉上,眼底滑過一絲失落,語氣卻越發譏諷,“她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完璧之身,所以來找我驗身。”
“她來驗身?!”
季漓一臉震驚,隨後一貫溫文爾雅的他竟罕見的失態,緊緊抓住白素雙肩連連追問,語氣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覺察到的期望和迫切,“那結果如何?!”
白素用力掙脫季漓禁錮著她雙肩的手,冷冷一笑,“哼!她是人.妻,是承恩伯世子夫人,你說她是不是完璧之身?”
“你是說她已非……”季漓一臉失落,緊緊抓住白素肩膀的雙手頹然垂落,如魔怔般喃喃自語,“這不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嗎?我在期盼什麼?呵……她是不是,又與我何干?”
季漓得到答案後便視白素如無物,對她之後的話仿若未聞,失魂落魄的離開千金堂。
白素指甲狠狠戳入掌心,恨恨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