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鳶說著聲音突然拔高,變得興致勃勃的,“可惜她雖逃了但卻落下一件首飾在翊坤宮,眼下陳公公正拿著那件首飾四處盤查,想必很快就能將那名膽大包天的宮女就揪出來!”
“首飾?什麼首飾?”衛卿卿心一沉,內心浮起一絲不祥的預感——莫非她昨日逃得匆忙,真的落下能夠證明身份的東西?
雪鳶道:“是一個嵌了瑪瑙玉的金臂釧。”
金臂釧?
她昨日的確是戴了一個金臂釧,夜裡出門時也未特意取下,後來隱匿在永壽宮後也沒留意是否還在,不知是否真的遺落在翊坤宮寢殿!
衛卿卿費了好大力氣才忍住摸一摸小手臂的衝動……
她強壓下立刻驗證的衝動,耐住性子繼續問雪鳶,“你可知陳公公如何盤查,我們慈寧宮可會受到影響?”
“陳公公只盤查宮女,衛姑娘您自然不會受到影響。”雪鳶以為衛卿卿是沒見過這樣的陣仗心裡慌亂,笑著寬慰道:“也就是讓所有宮女一個個試戴那個金臂釧,那金臂釧是根據小臂大小定製,能戴上的人自然就是它的主人了!”
金臂釧又叫“纏臂金”,是一種佩戴在小臂處的首飾。
有和手鐲相似的圓環臂釧,亦有像好幾個圓手鐲串在一起的絞絲臂釧。
衛卿卿戴的正好不是那可調整大小的絞絲臂釧,而是和手鐲相似但卻足有手掌寬的圓環臂釧,臂釧合縫處設有一排精巧的搭扣,便於佩戴和取下。
這樣的臂釧因不能調整大小,都是根據佩戴之人小臂大小特意定製,尺寸以“戴上雖不緊但卻又不會滑動”為準。
故而只有主人戴了才能正正合適,旁人佩戴不是略大便是略緊,很難鬆緊得當、完完全全合適。
衛卿卿又耐住性子和雪鳶閒聊了兩句,方才尋了個藉口將她打發出去。
雪鳶一走,衛卿卿立刻撩起左手衣袖,果然發現原本戴在小臂上的金臂釧不見了!
定是昨晚倉皇而逃、一不小心將臂釧遺落了……
所幸的是武帝信了她的話,只在宮女中找人,她暫時無需擔心被揪出來。
事已至此,衛卿卿只能靜觀其變、以不變應萬變。
…………
且先不提衛卿卿這廂如何,卻說淑妃衛嵐嵐那廂卻熱熱鬧鬧的叫了戲班子搭臺唱戲。
淑妃平日裡便愛聽戲,不過大多時候自個兒在她的鐘粹宮裡聽,聽到興起時還會取了戲服、頭花等物裝扮上,揮著水袖上臺唱上幾嗓子。
今日淑妃倒是罕見的請了位美人陪她聽戲。
那美人一身水綠色宮裝,一邊笑盈盈的聽著戲臺上的戲子咿咿呀呀的唱著,一邊尋了些好聽的話討好淑妃,“也就娘娘能有這份尊榮,讓皇上親自命南苑調教個專門替娘娘一人唱戲的戲班子!”
“聽說這戲班子裡的幾個旦角唱功都十分了得,嬪妾早就想見識一番,今日託娘娘的福總算是聽上了!”
淑妃佯裝不悅的嗔了綠衣美人一眼,訓道:“看戲便好好看戲,把該品的地方細細的品一品,一味的說這些閒話做什麼?”
“是是是,娘娘教訓的是,嬪妾這就好好聽戲!”綠衣美人見狀笑著連聲賠不是,見淑妃不再理她,便也專心看起戲來。
淑妃今日點的是《水滸傳》裡王倫、朱貴二人要林沖納投名狀那出戏,是她前幾日特意命戲班子排的新戲。
戲臺上扮演朱貴的人唱道:“但凡好漢們入夥,須要納投名狀,是教你下去殺得一個人,將頭獻納……”
朱貴唱完便到王倫唱:“與你三日限,若三日內有投名狀來,便容你入夥;若三日內未有,只得休怪。”
“有投名狀來便容你入夥”這句戲文似在綠衣美人耳畔環繞不絕,讓她細細品過後茅塞頓開——原來淑妃先前說的“好好看戲”這四個字話裡有話!
這綠衣美人一直不得聖寵,便想在宮中找個受寵的妃嬪提攜自己。
她思來想去認為淑妃最為合適,這才隔三差五的往鍾粹宮跑,今兒送孃家送來的美玉,明兒送些新得的戲本子,變著法子討好淑妃。
可要人家給自己當靠山,單單是送幾樣東西哪夠?
綠衣美人也不是個蠢笨的,從淑妃主動邀她看戲、再到突然唱了這麼一出《投名狀》,她當下便明白了淑妃的意思——淑妃是借戲暗示她,讓她拿出點夠分量的東西當投名狀呢!
淑妃眼角餘光掃向綠衣美人,見她似領會了自己的意思,這才不緊不慢的開口,“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