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若是生得不如潘安便絕不會有才華;女人若不能貌比西施也必定是個蠢笨的!”
“那些個惡賊、採花盜、山匪江盜等也必定生得凶神惡煞,但凡這些賊人裡頭有模樣周正一點的,那必定是冰清玉潔、絕不會幹壞事,即便幹了也是被人冤枉、被人誤會!”
衛卿卿這頓夾槍帶棒的諷刺引得屏風那頭的爺們鬨然大笑,也把那位力挺衛香香的公子臊得面紅耳赤、不敢再多說半句。
有那好事者立刻學了他先前那副正義凜然的姿態,現學現賣道:“這位姑娘牙尖嘴利、聰慧過人,似山間精靈般天真可人,一看就是有真才實學的人,定不會做偷人詩詞那等下作之事!”
這番話立時又引來一陣鬨笑,姑娘這頭也有拿帕子掩著嘴偷笑的。
很顯然,經衛卿卿點破後眾人都回過味來了,大部人很難對那番力挺衛香香的話產生認同——就眼下屏風兩邊的男男女女,俊男美女不過寥寥數人,大部分男女都是樣貌尋常的普通人。
衛卿卿趁這個空檔翻了翻那本號稱衛香香所著的詩集,將裡頭的詩句粗略掃了一遍,“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
“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遠上寒山石徑斜,白雲深處有人家……”
衛卿卿越看詩集裡的詩句越覺得眼熟,有些甚至她只念了頭一句,閉著眼就能順溜的背出後面的詩句!
為何會這樣?
她越往下看越是膽戰心驚,每一首詩裡都有她熟悉的詩句,有的是整首詩她都無比熟悉,有的是頭兩句讓她覺得熟悉,她順著詩句拼命的去回想,一直一直回想……她的頭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衛卿卿越是努力順著詩集裡的詩句去回想,腦袋就越是痛得厲害!
她眉心緊鎖、雙手緊緊捧住腦袋,劇烈疼痛的腦海裡一時閃過黑衣男人教她醫術的畫面,一時閃過她和明燁在山洞裡鴛鴦交頸、上上下下的畫面,一時又浮現出先前那幅《葬梅圖》,甚至連趙凌熹的身形都浮現在她腦海中!
她頭痛欲裂,腦海裡似有兩股不同的力量在角力、拉扯,讓她最終疼得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衛卿卿突然倒地,周圍議論紛紛的眾人瞬間住了嘴,只悄悄拿眼打量衛卿卿。
唯獨沈文君看似心直口快的嘟囔道:“衛卿卿早不暈晚不暈,偏偏在她抄用香香姐姐詩句之事快有定論時暈倒,還真真是湊巧啊!”言下之意直指衛卿卿想借裝暈矇混過去。
懷思公主卻是知道衛卿卿身有舊疾且隨時會發作,立時上前維護衛卿卿,“衛姐姐身負舊疾,時常會感到頭痛欲裂,痛得厲害便會暈厥過去!”
懷思公主怕眾人不信,又補了句:“早前她替我治病時便曾暈過一回,那一回我母親也在場,大家若是不信儘管使人去打探!”
“懷思姐姐,我們自是信你的話!我也相信卿卿姐姐不會無故拿走我的詩詞,這其中想必是有什麼誤會,”衛香香裝腔作勢的做出相信衛卿卿的姿態,並“貼心”的招呼丫鬟們伺候衛卿卿,“這裡天寒風大,你們先展開披風懸在卿卿姐姐身前擋風,再找一力氣大的婆子將她抱到廂房裡頭好生休養。”
“還是你思慮周到!”懷思公主立刻照辦,很快將衛卿卿送到燒了地龍的廂房裡安置。
衛卿卿路上醒過一回,只是依舊頭疼的厲害,到了廂房後她一沾了床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之後又迷迷糊糊的做起夢來……
夢裡,伴在她身旁的依舊是那個黑衣男人。
她提筆立在案前,他拿著本藍皮書坐在她對面的搖椅上,一邊愜意悠閒的上下搖晃著看書,一邊偶爾抽空看她幾眼。
她卻沒空搭理他,一會兒絞盡腦汁的回想,一會兒面色欣喜的提筆寫上幾個字,寫完又開始絞盡腦汁的回想,如此反覆、孜孜不倦的寫個不停。
她寫了好一會兒後有些不痛快的將筆一扔,抱怨道:“不默了、不默了,許多詩句我都記不得了!”
他見她不高興,終於放下手中的書走到她身旁,就著寫好的幾張紙念道:“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他抑揚頓挫的將一整首詩唸完,毫不吝嗇的稱讚道:“這不是寫的挺好的嗎?怎麼突然就洩氣了?”
“這首是挺好的,可這首就不行了,”衛卿卿指著下一首詩,悶悶不樂的說道:“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