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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部分

英祥只是打量這頭一位,笑道:“希麟兄果然好眼光!這可是鳳溪樓的頭牌紅倌人——諢名叫做‘玉玲瓏’。”那女子抽出手絹在伊桑阿臉上一揮,笑罵道:“作死呢!什麼‘玉玲瓏’,分明是取笑我!”伊桑阿看來是風月老手,撫撫臉頰道:“哎喲好疼,快給我吹吹……”

“玉玲瓏”媚眼如絲朝他啐了一聲,自己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伊桑阿因而也笑了,邊笑邊對席上人說:“我前兩年隨我阿瑪到南邊兼差,南方的‘黃魚’‘瘦馬’,佯羞詐臊的,一點不爽利!我還是喜歡這些,長的沒那麼粉嫩,可是夠勁兒!——希麟兄選了她,眼光誠然是好,不過她最兇,不知你可拿得住呢!”伸手偷偷在“玉玲瓏”屁股上摸了一把,才用下巴指指英祥說:“這位可是貴人,好好服侍!”

“玉玲瓏”大約是裹了一雙小腳,走起路來風擺楊柳一般嫋娜,裙子上蝴蝶也一起嫋娜地飛舞起來,看得英祥眼花。她到了英祥身邊,倒是正了顏色,斜簽著坐在英祥身後的繡墩上,輕聲道:“爺別理他胡唚!奴有自己的名字,叫惜惜。”

英祥聽她交談,不好不說話,藉著話由問:“那個‘惜’?”

“玉玲瓏”說:“是‘愛惜芳心莫輕吐,且教桃李鬧春風’的‘惜’。”英祥覺得她談吐清雅,心生好感,那廂伊桑阿起鬨道:“咦,不是‘偷得韓香惜未燒,吹簫人在月明橋’的‘惜’嗎?”惹得惜惜又白了他一眼:“你就曉得‘偷香’!”眾人大笑。

英祥笑道:“我知道了,是‘海棠不惜胭脂色,獨立濛濛細雨中’的那個‘惜’。”

惜惜不由多看了他一眼,這回倒真是有些含羞,掩飾地提起烏銀自斟壺,為英祥的酒盅里加滿了酒,伊桑阿笑著鬧道:“美人有貽,不能慢待!快喝快喝!”英祥被他們鬧得沒法子,捧起酒杯一飲而盡。伊桑阿擠眉弄眼笑道:“這酒如何?”

“有花果清香,是好花雕。”

“不解風情!”伊桑阿仰起頭說,“美人手上香汗,融在酒香裡,才是真真女兒香!”一邊一個更加粗俗:“這要來個皮杯,才香得真!”

英祥都不知道“皮杯”是什麼意思,但見惜惜小麥色的臉上浮起兩朵紅雲,知道一定不是好話,舉盞笑道:“今日花燭之喜的人在那兒,你們老揪著我做什麼?我倒是要好好敬主人一杯呢!”聞聽此言,惜惜忙在酒杯裡斟滿酒,其他幾個妓_女也紛紛入座,為各自前面的人斟酒。“好!”伊桑阿頗為豪爽,一口喝了一大杯酒,藉著三分酒興對惜惜說:“唱個你拿手的曲子!”

惜惜學的是柳琴,趕緊起身拿琴調絃,切切嘈嘈彈撥,清音婉轉,高如雲霄,眾人都聽得痴了,曲終尚覺餘音繞樑,許久才爆發出一陣掌聲。惜惜矜持一笑,放下琴,又為英祥的杯裡滿上酒,這次卻是自己先喝了半杯,臉上剛下去的紅暈倏忽又起,借酒蓋臉,乜向英祥道:“糟了,用錯杯子了。你要是嫌,我叫他們換一副……”

嫌倒不嫌,但是英祥不知怎麼答話才好,還是伊桑阿這個老手幫著說:“美人餘瀝,髒之何有?”促狹地衝英祥擠擠眼,英祥伸手接過杯子,正欲飲下,惜惜忙著“哎!”了一聲,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握著英祥的手腕,掏出一塊手絹仔細擦著杯沿上的紅色胭脂痕跡,神情那樣專注,英祥手被她溫熱柔軟的手掌握著,竟不好意思抽開,定定地望著那雙美目上長長的睫毛輕輕扇動的樣子,俄而睫毛一抖,水色氤氳的眼睛又斜乜過來,眼角略彎,忽而又別轉眼神,驚訝地叫一聲“呀!”,急急撒開了手。

英祥不知她是不是故意做作,然而這樣別有風情的撩撥,讓他既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心動,掩飾地低頭喝酒。

作者有話要說:

☆、悍妒女醋意橫生

一頓酒喝到二更天才回去,而且已經是醉醺醺的了。公主賜園的門口,公主府的小太監正在等門,扶著英祥進了內儀門,英祥道:“公主睡下了吧?我今日還是去書房,不打擾她了。”

小太監陪著笑道:“公主特特地在等額駙爺呢!若是額駙爺不去,公主一夜怕都睡不好了。”

這話說得輕佻,英祥帶著三分酒意斥道:“渾說什麼!”踉踉蹌蹌進了正堂。西邊次間、稍間都是寢臥,夏季裡冰兒貪圖風涼,喜歡睡在西次間的碧紗櫥裡,寬敞的炕床上鋪著軟褥,上面是竹子精編的涼蓆,一邊一排雕花格子的窗戶,都蒙著煙霞色的綃紗。此時她卻沒有就睡,盤膝坐在炕上坐褥上,斜倚著引枕,擺弄著手上玉簫的絡子。見侍女們喜吟吟來報“額駙爺回來了”,她卻只橫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