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鬼鬼祟祟的!我當時還沒多想,後來聽說盧家少了件玉器,打了幾個丫頭沒問出來,估摸著就是給她這樣的三姑六婆順手牽羊掏摸走了。盧家要名聲,沒有報官,算是自認晦氣了。沒成想天網恢恢,今兒給我瞧見了!就是這件東西!”
冰兒氣極反笑,問她:“哦,你說這是盧家的,你瞧見過?”
陳氏乾脆撒開來說:“瞧見過,就是這樣一支棒子,綠玉做的——盧家說是南來的好翡翠!不信,叫盧家的人來問!”
冰兒道:“誣陷可是要反坐的!”
陳氏冷笑道:“偷東西還要挨竹板子呢!”她對著眾人嚷嚷:“你們看看,這樣窮的一戶人家!家裡吃了上頓不知道下頓在哪裡,怎麼有錢置辦這樣的貴重玩意兒?!一根這麼長的玉棍子,又不頂吃,又不頂用,不是偷來的又是哪兒來的?!”
包彭壽見半路殺出陳氏這麼個程咬金來,幫自己圓了謊、成功地栽了贓,喜不自勝,威嚴說道:“是偷來的,還是自己的,咱們說了不算。去,拿我的片子,還有這個玉傢伙,到縣衙裡找吳頭兒,說給他破獲了一件大案子。我估摸著,既然偷東西,肯定不止這一件,其他贓物藏在哪裡,還要打著問。”他滿臉得意地看了冰兒一眼,又恫嚇道:“官法如爐,可不是那麼好忍受的!其他不說,五尺長、兩斤重的毛竹板子,二十下就能揭掉你腚上一層肉皮兒!十根棗木做的拶子,皮繩那麼一收,指頭骨都能夾成兩截!……”
他滔滔不絕說著,冰兒冷笑著打斷道:“你只管叫人來!我自然有說辭。不過東西先給我放下,當著大家夥兒的面放下!我怕你偷樑換柱!”包彭壽親自接過玉簫藏在身後,臉上一抖一抖的,是忍不住的得意,他揮揮手示意院子裡其他人和自己的跟班離開,只留了陳氏一個人抱著胳膊在一旁看。包彭壽故作正色道:“我再也想不到的,你們居然做這樣的事!上次博英祥已經去了一回班房,那裡的日子你也曉得的。如今若是再進女監,官媒的那杆皮鞭豈是你這嬌嫩皮肉受得住的?!我看你肚子大,就要生了,也煞是可憐,不如我來給你們做個保人,寫張單子,等生完孩子,不拘是典是賣,到我家做三五年活計。”
他的慾望已經明顯得很了,話說得那麼露骨,反而沒有了遮遮掩掩的忌諱,面向英祥道:“我這是為你!你想想看,真因為偷東西弄到班房裡,還想談什麼貞潔?真當眾挨頓板子再發官賣,你堂客也只有落入窯子一條路可走!而若是典到我家,或三年、或五年,統共給你十兩銀子!生個兒子就放還給你。你又有了錢,老婆又是吃香的、穿好的,享三五年福就回來,多麼合算!豈不是強過這樣過窮日子?……”
他嘮嘮叨叨扳著指頭算著,滿滿的都是“好意”,一抬頭見英祥滿臉猙獰,俊朗的眉眼都扭曲了,倒吃了一嚇,後退半步才想起自己應該更有底氣才是,昂起頭說:“你別不信!”
英祥看看自己氣得發抖的妻子,冷冷道:“我明白你。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轉臉柔和地對冰兒說:“你別理他!他敢動你,我就敢要他全家的性命!大不了也就是我回去——只要你和孩子好。”
“英祥!”冰兒聲音有些發顫,她明白他的意思,如果同樣是要一死,他回京向乾隆自首也強過在這裡受包彭壽的侮辱。但那是無可奈何的最後一條路,不到最後時刻,她不許他輕易用。她轉身對包彭壽說:“你叫縣衙裡的人來吧。我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這東西的來由我能說得清楚——也不是盧家能有的!但是,這會子你把東西放下,否則,今兒你別想出我這個門!”
包彭壽哪裡肯把東西再交還回去!他把玉簫藏在背後,兩隻眼睛防守著英祥,怕他動手,卻不料動手的是大肚子女人——冰兒見他注意力都在英祥那裡,飛撲過去奪自己的玉簫。她下手快,但到底臨產前夕,力氣不如以前,包彭壽又是個胖子,下盤墩得穩,一下子竟沒有奪走。陳氏正為先那一巴掌惱火,見狀也撲過來抱著冰兒的腰,大聲道:“包三爺!小心些!”
包彭壽有了人搭手,氣也壯了,事情來得突然,他又是個反應不夠快的人,只知道要拿穩玉簫,於是用力一抽手,那簫杆子順勢抽在冰兒的肚子上,兩個人都在用力搶奪的當口,那簫帶著風聲舞過,力道極大,又是實打實的硬傢伙。冰兒被陳氏拉偏手兒抱著腰,動彈不得,硬生生捱了一記,當即痛得額角冒出冷汗來。
痛倒還是次要,心裡被嚇得不輕!冰兒捂著肚子蹲下來,只覺得肚子裡那個還沒有足月的小人兒踢打彈動了好一陣也沒有安分下來,肚皮上被打的疼痛漸漸減輕了,肚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