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我讓謝老道拿起手電對準洞口,然後依次跳了下去,鑽入洞裡。
洞裡只能容一人單向彎腰進入,裡頭陰氣逼人,盡頭是有兩扇青石墓門,石門緊閉,上頭還刻著花紋與鳥形。我伸手去推了推,不動,皺起了眉頭:“這墳墓被人盜過,為什麼墓門卻完好無損呢?”
謝老道駭然道:“難道真是鬼?”我搖搖頭,手掌慢慢地朝旁邊挪去,忽然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這個墓門是假的!”我叫道。
我告訴謝老道,明代墳墓為了防止別人盜竊,已與前代墓制不同,往往設一假墓門,使盜墓賊得門而不得入內。而真正的墓門,卻在別的地方。這個墓門兩旁的夯土都是實的,有經驗的人一摸就知道不對,估計那些盜墓賊也是挖到這裡,發現是假的,就不往下挖了。
“那人能跑哪去了?”謝老道環顧四周,興奮大過緊張。
我問謝老道:“你不是懂風水嗎?這裡的吉位在哪裡?”謝老道手忙腳亂地算了一圈,說吉在東南。他正要往東南方向跑,我拽住了他。謝老道問你不是要去找墓門麼?我急道:“你之前不說了麼?這起墳之人處處都跟墓主為難,那墓門自然不會挑吉位而設,而是反其道而行之,設在相反的東北方才對。”
我們倆離開洞口,來到墳墓東北方向。我眼睛尖,藉著月光看到不遠處有個微微的凸起。我跑過去,一眼就看到草叢裡有一個很不起眼的洞穴,洞口不大,旁邊看似隨意地壘著幾塊石頭。謝老道一看,就叫起來說這是鎮墓石,擺的是北斗七星圖。
我走到洞口,大聲喊道:“快出來吧!不然我們就把洞口給封住,往裡灌煙!”過了半晌,洞裡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好似蛇爬。從那裡面先是探出一支手臂,然後露出一張我所熟悉的臉龐。
“許願,咱們又見面了。”方震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我實在沒有想到,在秦嶺這個無名古墳裡鑽出來的,居然是方震。這比從裡面鑽出一個費翔還要讓我驚訝。他是劉局手下的得力干將,身上迷霧繚繞,我從來沒看透過他。這樣一個神秘人物,居然跑來偏遠山區鑽進一座墳裡,這事怎麼想都蹊蹺。
在我的注視下,方震從從容容從洞裡爬出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叼起一根香菸:“我本來以為能藏住,想不到你的眼光還不錯。”
“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嗎?”
“這個墓口是我剛才發現的,雖然不大,但隱蔽起來很方便。我以前參加對越自衛反擊戰,貓耳洞比這個還難鑽一點。”
“我沒問你這個!”我很憤怒,“我問你怎麼跑來這裡了!”面對質問,方震淡淡看了我一眼,一點也不驚慌:“很簡單,我一直在跟蹤你。”
“跟蹤我?”
“你一到岐山,就一直在警方工作組的監控範圍之內,從來沒脫離過我的視線。”方震輕描淡寫地解釋道,彷彿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我被這一句話搞得大為震驚,不愧是國家機器專政機關,我自以為像孫猴子一樣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卻沒想到還是沒逃出如來佛的手掌心。
謝老道一聽他是警方的人,口氣又跟我很熟,連忙縮縮脖子,偷偷跟我說:“老道我身份證早丟了,不能跟官府的人打交道,先回去看帳篷了。”說完轉身離開,只剩下我和方震在林子裡。我盯著方震,方震也看著我,兩個人都沒說話。他此時沒穿警服,換了一身灰褐色的帆布登山裝,像是某個大學登山隊的教練一樣,只有表情仍舊是那一副冷漠、鎮靜的神態,似乎這世界上沒什麼事能讓他驚訝到動動眉毛。
“這麼說,我一離開安陽,你們就盯上我了?”我問道。方震卻搖搖頭,把視線投向遠處的帳篷:“在安陽我們把你弄丟了,局裡反響很大。後來工作組形成一個意見,認為你和木戶加奈之間可能有秘密約定,正趕上她申請前往岐山,我就跟過來了。”
說到這裡,方震微微一笑。我卻暗暗叫苦,這件事他們弄錯了因果,我是到了岐山以後,才跟木戶加奈合作,可現在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我飛快地轉過幾個念頭,試探著問了一句:“這麼說,我跟胡哥、姬雲浮他們的來往,你也一直看在眼嘍?”
方震不置可否,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在黑暗中的樹林裡,菸頭顯得格外明亮。我最怕的就是這種反應,高深莫測,也不知道他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只得輕輕“咳”了一聲:“我不是通緝犯,也不是敵特,更沒做什麼非法的勾當。你又何必躲躲藏藏的?”
“我的任務,是對你們實施保護性跟蹤,劉局沒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