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人以群分。能跟瑤楚楚勾搭上的男人就不是個好東西!
“姐。”
韓頌貞忽然叫了她一聲,許是太久沒有說話,所以聲音有些沙啞。而涼至聽到她終於開了口,正在舀湯的手猛地顫了一下,溫熱的湯汁便濺到了她的手背上。
故作冷靜似的,涼至輕輕“嗯”了一聲,放下手裡的東西,笑看著她,問:“怎麼了?”
到底是從小相處的人,韓頌貞雖比不上涼至細心懂事,但卻也看出了她笑容底下潛藏的苦澀,眼睛忍不住一陣酸澀,卻開始咧開嘴打趣道:“姐,我還是頭一回見你這麼溫柔。”
一句話,差點沒讓涼至的眼淚落下來。
多故作堅強的孩子啊!怕她擔心,竟然自己開起玩笑來了。其實涼至心裡比誰都清楚,頌貞她肯定是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否則她也不會昏迷了那麼長的時間不肯醒過來。
有時候心理上受到了重大創傷的人,在第一時間會選擇逃避現實。
“丫頭,摸著良心說話。”涼至忍住了酸楚,低著頭將食物用餐盤分好後端過來,“我幾時對你不溫柔了?”
餐盤放在小桌臺上,韓頌貞自己喝了一口湯。新鮮的鯽魚湯,溫度剛剛好,令韓頌貞舌尖上的味蕾一下子就甦醒了似的,一口氣喝了大半碗。
涼至有些驚訝了,趕忙說:“慢點,沒人和你搶。”
咂吧了兩下嘴,韓頌貞才將盛了湯的碗放下,笑,“有時候經歷點驚心動魄的事情後好像會增加食慾,姐,讓我出院吧,再這樣下去我要長成大胖子嘍。”
是啊,生過病的人才知道健康有多重要,死過一次的人才知道能活著真好。
涼至曾經歷過,所以她感同身受,所以她更加心疼韓頌貞。自始至終,她沒有過一句抱怨或者哀傷的話,但她那雙眼睛裡,是寫了驚慌和害怕的。經歷了那樣的事情之後,誰還能純真如初?
“姐,我沒事。”韓頌貞笑著安慰她。
涼至聽得雙眼發紅,再看韓頌貞,她的眼眶也有些紅了。她便起身,輕輕地擁住她的肩膀,一言不發。
這時,韓頌貞終於有些繃不住,一滴滾燙的淚砸了下來。她下意識地抓緊了涼至的手,咬著牙,在心裡說著:姐,對不起,真的真的很對不起。
*
瑤楚楚找來醫院的時候韓頌貞已經睡下了。
涼至正準備去學校的時候被瑤楚楚攔住,“我們談一下吧。”
涼至卻寒著一張臉,連看都懶得看她地繞過了她徑自走了。瑤楚楚站在原地僵了片刻,轉身上前又拉住她的手,壓低了聲音道:“姐,你今天必須跟我談一下。”
鮮少聽她用這種語氣說話的涼至皺了眉,不動聲色地將手抽回,淡漠地道:“如果你是來勸我撤回訴狀的,我的回答只有三個字——不可能。”
“他還沒有成年,你一定要這樣毀了他的未來嗎?”瑤楚楚知道涼至向來是說一不二的人,再者,她今天來的目的並不是為了孟齊宇,這麼說,只是在順著涼至的話接下去而已。
“可是他已經年滿了十六週歲。”涼至說,“奇了怪,怎麼出了這個事你不去找唆使孟齊宇幹這事的人,反而來要求我撤回訴狀?”綁架韓頌貞來威脅她,過程中還對她實施性暴力,這樣的事情涼至絕對不信只是孟齊宇一人幹出來的。他背後一定有唆使者,這人試圖利用孟齊宇和瑤楚楚分手之後的怨念和對她的遷怒來達成自己的目的,雖然不知道目的是什麼,但涼至猜測,這人的目的要麼是她,要麼是她身邊的人。
“我……”瑤楚楚語塞,“我沒要求你撤回訴狀。是,他的確要為他的行為買單,但是姐,你要知道這件事情的起因是在你身上,你不能做得這麼絕。”
涼至便像是被人戳了痛處似的不語了,腳像是釘進了地裡似的,只有那雙眼依舊倔強地盯著瑤楚楚,半晌後,“你什麼意思?”
“如果你沒有執意不肯回夏家的話,韓頌貞也就不會成現在這個樣子了。”瑤楚楚說,“姐,什麼時候你才肯收起你那要命的驕傲?現在只有一個韓頌貞,如果你再不妥協,指不定下一個又是你身邊的誰了!”
像是被一盆冰水迎面潑到,涼至從髮間到腳趾都感到了無盡的寒涼。她不可置信地望著終於要同她撕破臉的瑤楚楚,半晌後終於消化了這個事實,冷笑,“如果,我就是不肯回去呢?”
瑤楚楚料到她絕不會在自己面前示弱,傳達了意思:“如果你還是倔強不肯回去,那麼韓頌貞這件事情只是熱個身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