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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夫人正開心呢,眼角的餘光撇到不知道想了些什麼忽然一臉不自在的吳氏,心裡就忍不住嘆氣,得,讓孩子們出去玩吧,她還得應付妯娌呢。
“孃的傻蕊姐兒,哥哥和珠姐兒一開始沒注意到奶孃幫你擦嘴呢,咱不鬧脾氣了啊,不是說要去玩投壺嗎?娘給你們找一個最漂亮的壺好不好?”
徐華蕊被徐夫人一提醒就想起自己的小點子了,再顧不上為前面“背叛”的事情生氣,一手牽著徐錦超,一手牽著葉清珂去花園投壺了。
☆、第12章
小孩兒們還在的時候,吳氏還能勉強維持著面上的平靜,但葉清珂等人前腳剛出了門,後腳吳氏就再忍不住了。
許是為了掩飾心裡的自卑,她說話時斜著嘴角,面容看著分外刻薄,冷聲道:“大嫂究竟是如何想的,便是做了填房心裡委屈不甘願教導超哥兒,也該心疼自家女兒罷?竟是由著蕊姐兒把市井裡的牛鬼蛇神都往府裡帶,也不怕蕊姐兒沾了一身銅臭。”
吳氏嘴下不停,開始損到葉清珂身上:“那商戶女也是沒教養,以為什麼人家都是她可以攀扯的?仔細汙了徐府的清貴!大嫂日後還是讓府裡的郎君姑娘們遠著點兒不三不四的人,你不擔心,我還擔心我剛出生的越哥兒學壞了呢!”
吳氏一開始是秉持著什麼樣的心思說這些話的不得而知,本來她還有些心思,越說就越覺得自己有理,府裡的男人肯定也不樂意看到後代子嗣跟商戶女來往,吃了雄心豹子膽不顧身份跟徐夫人嗆聲。
她就不信了,徐夫人一個填房,幹了錯事府裡還能繼續捧著!
徐夫人面色不改,耐心聽完吳氏的話,眼底的怒火被她極好地壓在眼底,只涼涼的語氣以及端莊仁厚卻狠誅著吳氏的心的話語夠窺見一二:“我卻不知道,吳氏你這麼多年的書院都白讀了,‘書院學子不問出身’這句明明白白地刻在書院門口的聖人教誨你都沒能記清楚了。”
長嫂有權利訓誡弟妹,徐夫人說了,吳氏就只能乖乖豎起耳朵聽。
於是,沾沾自得的吳氏一瞬間被徐夫人的話打回了原形,一瞬間心底升起的難堪比錯認葉清珂身份之初還要多得多。
她不自覺地彎了腰,而後更是被徐夫人的話釘得抬不起頭來:“若一定要論身份,吳氏你區區正四品文官的女兒,其實也不過爾爾。”
徐夫人簡直太有資格說這句話了,她生為正一品太傅之女,又是皇帝的青梅竹馬,若非大長公主去世,她被太后欽點了給駙馬當填房以照顧年幼的徐錦超,便是入宮當貴妃都是委屈了她的。
況且,太師只有虛銜,太傅卻是有實權的,徐夫人嫁到徐府算是低嫁了。
吳氏害怕什麼,徐夫人自來看得清清楚楚,想要一針見血實在太簡單了。她這正院除了錢奶孃,哪一個不是宮裡面太后娘娘和聖人的眼線。
吳氏都能當著宮人的面這樣說她,她自然也是絲毫不在意吳氏一臉的生無可戀,繼續道:“或許,我告訴你,珠姐兒除了是皇商之女,還是遲陽葉氏嫡支的三姑娘,會不會讓你不那麼擔心越哥兒被帶歪了?”
比起當朝興起勳貴和走科舉路子起來的官員,不知經歷了幾個朝代卻始終傳承下來的望族才是真正的龐然大物。
偏偏這些望族始終不足以威脅皇族的江山,又常有大量的能人出仕輔助皇帝治理江山,算的上是歷代皇帝眼裡的大寶貝,輕易不肯動的,屬於另一種意義上的身份尊貴。
遲陽葉氏極重血脈,家中出來的郎君混成什麼樣他們可以狠心不理,姑娘們再落魄,葉氏卻都是要接回本家,親挑了人家嫁出去的。
可以毫不客氣地說,每一位遲陽葉氏的姑娘背後,都代表了強大的文人關係網。
果不其然,徐夫人的話一說完,吳氏便徹底偃旗息鼓了,她心裡十分清楚,遲陽葉氏的姑娘都是要接回本家說親出嫁的,單這一層她就不敢再把葉清珂單當成單純的商戶女看待了。
心裡說不上什麼感覺的吳氏心念一轉,忍不住在心裡埋怨起徐夫人說話不說清楚了。早說那珠姐兒背後還有這一層不就沒後邊這些汙糟事了麼,非要看她丟了醜才樂意。
吳氏認為徐夫人藏奸,存了心思要看她丟臉的,自然就分外不願意繼續在大房的正院裡呆,心慌慌的總覺得徐夫人還得算計她,冷臉扯著帕子說了句回去抄經反省就匆忙走了。
路上的時候,吳氏心裡愈發不是滋味,到花園又聽到大房孩子的笑聲,終於再忍不住回身對著大房正院唾道:“得意什麼,出身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