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腳踩在上面,原本乾淨的鞋面很快染上了紅色汙跡,雨幕中,一抹人影孤寂地站在原先大貨車停著的位置。
大雨把衣服淋溼了緊緊地粘在人影的身上,雨滴拍打在臉上也不為所動,溼透的頭髮滴著雨滴聳在額頭上緊貼著,低著頭的一張臉陰沉比天上的烏雲還要黑幾分,垂在腰間的手緊緊地握著,似乎在宣。洩心中的壓抑。
“你說過的 ,說你會帶我走的……結果呢,你把我拋下了……”人影喉結動了一下,一句斷斷續續的話說了出來,話裡帶著悲傷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陰冷,一直低著的頭此時也抬了起來,而這張臉竟和黎一季的臉格外的相似,一樣的五官一樣的神情,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雨水順著臉頰滑過,落在下巴上,他抬手抹去臉上的雨水,眼睛瞄了一眼左手的斷指,接著眼神堅毅地看著遠方,嘴角揚起的微笑猶如鬼魅般的勾魂奪魄。
“我會找到你的,謝謝……”
天空有著厚厚的雲層,大雨依舊在不知疲倦地下著,偶爾還會傳來幾聲雷鳴,閃電劃破天際,襯托出陰暗的天色,雖然只是中午時分,但天空一片陰霾,在高空中颳著強勁的風,暗示著不久之後會有一場更加猛烈的暴雨。
“隊長,怎麼回事,他們怎麼超車了……”每一次事情發生突變,費洛格總是第一個先開口嚷嚷,急躁的是他、開朗愛笑的也是他。
“別吵,靜觀其變!”鼻息重重的撥出,候安傑語氣滿是不悅,這都是第幾次這樣說了:“費洛格你該改改你這毛燥的性格。”
“我……”費洛格聳聳肩膀,有些無奈,他也剋制不住自己,每次看到意外的情況他就不由自主地緊張,這個緊張明明是每一個人都會有的,可是他的卻格外的嚴重,連女孩都還不如。
不知為何,馬彬達沒有制止他們兩個人的爭吵,他一直捂著眼睛坐在座椅上不動,一言不語,整個人顯得格外頹廢,外界似乎被他隔離,陷入自己的世界出不來。
“死性不改”這個詞形容費洛格真的很合適,他安靜了才沒兩分鐘,又伸出中指戳了戳專注著開車的候安傑,話裡有著狐疑:“喂,候安傑,為什麼我覺得隊長怪怪的……”
“別打擾隊長,還有,再用你的中指指著我,我就把它折斷。”候安傑說話是咬著牙說出來的,本來車上的氣氛就已經夠壓抑了,這個榆木腦袋還要雪上加霜,再添一把亂。
費洛格一臉無辜,收回自己的中指,愛用中指指著別人的這個毛病還是沒有改掉。
可他還是覺得隊長很怪,相處了那麼久,隊長的性格他多多少少還是瞭解一點的,面對每一件事情不失冷靜沉著應對,但是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性情失控。
到底,發什麼什麼……
其實馬彬達將費洛格的話聽進去了,說他怪,其實是真的。
此時的他腦子很亂很亂,他不知道這樣做是對還是錯,欺騙自己的隊友,丟棄良知,只為自己能活命。
這些,全都是因為一個賭約。
關於生死的賭約。
隊友的死和自己的生,他先了自己。
“謝謝,還要玩下去嗎?”黎一季依舊維持著溫和的微笑,一雙黑眸卻有著跳躍的火焰。
謝謝同樣報以微笑,笑意逐漸加深,眉毛卻一挑,看著後視鏡的小車,意味深長地說道:“遊戲結束。”
謝謝的話音剛一落下,那邊坐在車上的馬彬達臉色卻猛地一變,他把手從自己的臉上拿下,手指還發著抖。
“不是說好了會放過我的嗎?!你們怎麼可以食言!!!”馬彬達臉色漲紅,一雙眸子兇狠狠地看著前面還在行駛著的大貨車。
候安傑和費洛格冷不丁的被馬彬達奇怪的話嚇出一身冷汗,頭皮一陣陣發麻,心也是撲通撲通地跳。
“隊……隊長,你……在和誰說話?”這次問話的不再是費洛格,而是候安傑,他兩隻手緊緊地握著車盤,臉上的疑惑寫滿了整個臉頰,他偷偷吞嚥了一口口水,眼睛也不由地看向馬彬達。
只見馬彬達長長地輸了一口氣,哆哆嗦嗦地用手指著前面的大貨車:“是他們,他們騙了我!!!”
馬彬達完全失去了以往的冷靜,像個發了瘋的傻子破口大叫,一張臉陰暗地可怕,額頭上的青筋猙獰。
“什麼?!他們騙了你?”咬著唇,候安傑納悶地反問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費洛格也用眼睛瞅看馬彬達,眼珠子咕嚕嚕地轉個不停,手抓著副駕駛的靠背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