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面前,隨後伸過來許多手,瞬間就把散落的單據全部拾起,紛紛塞到王詩玉的手中,然後就響起一個不以為然的嬉笑聲:
“爸,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您能不能別把我當孩子一樣教訓,好歹給我留點男人的尊嚴!”
“哼,你還知道自己是男人啊!今天不是執勤嗎?又跑來幹什麼!”
“我爺爺都到這兒了,我還能上班嗎?您常說‘百善孝為先’,這正是我盡孝的時候。爸,您說對不對?”
又是一聲冷哼,此時屋裡居然鴉雀無聲,隨後冷哼的人才道:“既然來了,晚上就在這兒陪你爺爺!”
“我就是這麼打算的!”
這時,旁邊一位也像是有些地位的人,滿臉堆笑地道:“潘局,小潘現在很不錯了,您不要總是這麼苛刻!”
“我就是這樣,他給我闖的禍事還少嗎?要是像你有個姑娘,就省心多了!”
“得了吧,姑娘更難管,打不得罵不得,將來還不是自己的,指不定在誰面前賣乖!”
一句話說的滿屋笑意融融,王詩玉走出病房輕輕關上門。張美傑正好趕到門口,看著她手中凌亂的單據,關切地道:“怎麼回事?”
“沒事,病例夾掉在地上了。”
“他們沒說什麼吧?”
“沒有,張姨,您認識這位領導嗎?”
張美傑一邊向護士站走去一邊道:“市衛生局的潘局長,你別緊張,別管多大的領導,到了這兒都得聽咱們的!平時怎麼幹,現在還怎麼幹,咱們一不求升官,二不求發財,有什麼好緊張的!”
王詩玉笑了。
“你笑什麼?我說的可都是大實話!”
“我不是笑您,是您的話說的好貼心!”
張美傑看著王詩玉眼中純淨的光彩,忍不住親暱地捏了捏她的臉:“詩玉,我是沒有兒子,我要是有兒子,一定娶你當媳婦兒!”
王詩玉立刻飛起兩朵紅霞,轉身走進治療室,身後響起張美傑爽朗的笑聲。
時針一圈一圈地轉,轉眼就將近午夜。所有病房都熄了燈,王詩玉獨自一人坐在護士站,專心地翻著一本雜誌。忽然,她隱隱感覺到有微弱的呼吸聲從前方傳來,腦中立刻浮現不久前她親眼目睹的死去的患者空洞的目光,不由後背一陣發麻,驚出了一身冷汗。王詩玉猛然抬頭,幾乎和一張臉撞上,她險些大叫出聲,攛起來倒退幾步才穩住自己,而這張臉已經笑得五官都擠到一起,半響才道:“喂,我有這麼嚇人嗎?”
王詩玉已經認出來人正是潘局長的兒子,便微微一笑:“你有事嗎?”
“就是因為沒事才來找你呀!”
“沒事你可以睡覺,已經很晚了!”
“睡不著!哎,我剛才真那麼嚇人嗎?我覺得我的面相挺和善的呀!”
王詩玉本不想與他多言,可這個人居然很有耐性地等待回答,便道:“如果換做是你,半夜三更的,悄無聲息的,一抬頭就看到一張冒著邪氣的臉近在咫尺,你會不會嚇一跳?”
“這詞兒用的,怎麼像午夜兇鈴的畫面啊!再說了,我的臉哪裡有邪氣,明明是帥氣嘛!”
“就是潘安那張臉,這一刻也瞧不出美來!”
“猜對一半,我叫潘洪,不是潘安!洪福齊天的‘洪’!你呢?”
“我的名字就不值一提了!”王詩玉抬頭看了一眼鐘錶,又到了巡視的時間,便向病房走去。潘洪尾隨著她,又來到護士站,並且大搖大擺地拉過一張椅子在王詩玉身邊坐下,饒有興致地看著她故作鎮定地翻著手中的書,直到發現她長長的睫毛不停地抖動才得意地開口:
“看不進去就別勉強了,夜深人靜的咱們正好來一次促膝長談!”
被人看穿,王詩玉也裝不下去了,索性合上書,轉過頭正式打量這個唐突的人。儘管現在光線不足,王詩玉還是分辨出這是一張讓人一見怦然心動的臉,她搜腸刮肚才找到幾句話來形容:劍眉如墨,藏有千鈞力量;細眼如星,隱現點點寒光;鼻若懸膽,唇似朱丹,胸脯橫闊有萬夫難敵之威風,卻又舉止慵散,逍遙若高山獨立。一身黑色著裝盡顯男人的陽剛之美,她不得不承認,這種有氣勢的俊美讓夏遠那種活力四射的容顏也黯然失色。
潘洪看著王詩玉盯著自己久久不語,便伸手拍了拍她的臉,得意地道:
“怎麼?被我帥暈了!”
王詩玉不客氣地打掉他的手,這種輕浮的舉動立刻引起她的反感,謹慎地向後退去。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