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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水濡溼了我一大片的衣服,在她語序不清的哭訴中,我似乎感受到了身為皇家人深深的無奈。
偏偏人是多情的。
肩負天下蒼生,無法將愛分給每一個百姓的皇帝,怎能不無情?
只因多情無用武之地,在政治上只能作為犧牲品,史書上更不會記載你為皇家付出了怎樣痛心的努力。
代代如此,我撫著已睡熟的她,我們只能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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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之外是茂密的樟樹林,它們經歷了亙古歲月的洗禮,已經繁盛得像朵夏季的雲蓋住了一半的院子。所以就算是在這麼悶熱的三伏天,在陰涼的林蔭下,我和華夷閒適地下起了棋。儘管,我們倆的棋技都爛的成渣……
華夷捏起一粒白子,自得道:“你看這棋子多麼像我嫩白的面板啊~真是什麼棋配什麼人~”
我無言堵住了她的棋眼:“嗯,的確是這樣”
華夷笑容一僵,隨即不尋常地笑了笑:“周堇,你是土生土長的漢人嗎?”
我瞧她一眼:“當然”
“我記得你們漢人有個很厲害的先生,是很有主見的人,可惜你們周朝的天子卻並不喜歡他,這是為什麼?”
我略略思量:“因為周朝之前,群雄並起,每一個英雄都有膽量都有統一天下的決心。但是先生卻叫他們坐以待斃,你覺得他們能夠忍受辛苦建立的國家因為一言而被他人竊奪麼?”
她淡淡的笑漸漸消失:“可是先生說的不對?”
“不是”我看著她眼中亮起的火光,低下了眼:“先生說得很對,但是不順皇意,僅此而已”
她的眼裡,燭光微滅:“但是,對的道理總有人信的不是嗎?”
我點點頭:“對”
似乎得到了安慰,她笑容燦爛:“謝謝你周堇”
我拈著棋子的手微微一頓,才下子。
一個月,我在這算是古老的房子裡呆了一個月,才知道這裡所處周朝邊疆的一個小城郊外。
歸功於找了我半個月的雲鶴,他闖進林子裡的時候發現了我暗自留下的繡鞋。循著一些蛛絲馬跡才找到了我。
聽他說爹爹已經回去,我失蹤的訊息大半是傳到母親那了。
我有些惴惴不安:“那母親豈不是……”
“請郡主放心”雲鶴皺眉道:“周大人自會細細斟酌”
我愣了一瞬,笑道:“你是說,爹爹說我嫁給單于了還是失蹤了”
他面無表情:“無論哪種說辭,並不是都好,郡主應該比我更明白”
明白?我冷笑:“你們這是當我才幾歲呢”
雲鶴沒有回答我的話,身子像清風一樣退到陰暗之中——庭院之外。
離去前,他耳語道:“半個月後,郡主處理完了事情,周大人讓我接你回家”
我看著他離去的方向,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
而今天,半個月的期約,雲鶴要來稟行了。
這一天,有個大事,那就是蒙古和樓蘭的大戰,這一戰將決定樓蘭的生存、穆哥的帝位還有,華夷的選擇。
她是支援穆哥還是和單于共存亡?或許她想一輩子都安逸在這裡,一輩子也不做選擇。
其實她的選擇又算得了什麼,在他們的人生大海中,只是一芥之舟,阻擋不了他們朝著對岸的太陽前進。
因為人在某些方面來說,真是太渺小了。
但對於華夷來說,即使是以卵擊石,她也要試一試:“華夷,我今日想要出去,你能陪我嗎?”
“好”
捨命陪君子吧。
話音剛落,樟樹林輕輕晃了晃。
作者有話要說:
☆、穆哥之死
蒙蘭之戰,戰場在狼河邊上,我和華夷奔赴那裡時,卻發現原來清澈的小河已經枯竭,一邊是疲憊的蒙古人,一邊是摩拳擦掌的樓蘭士兵。對於樓蘭人來說,這場戰役是生死之戰。而對於蒙古人來說,只是收服一個小地盤。
青翠的草地上,戰火狼藉了這片土地。我們周折輾轉幾番才在樓蘭方的主帥蓬裡找到穆哥。
他筆挺的背背對著我們,身上沉重的金鎧血鏽斑斑,像一個軀殼僅僅只是套在他的身上。不過幾日,他就已經那麼瘦。
華夷眼裡湧出淚水,卻硬生生地逼了回去:“……穆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