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
我做了個深呼吸,讓自己笑著說:“清然,你下週到了忙完正事就給我電話,我去找你。”
顧清然說了句“好”,我們便結束了通話。
結束通話電話後,我坐在位置上發呆。楊思轉著椅子過來,伸頭瞅了我一眼,問:“誰的電話啊,接了就這麼魂不守舍的。難不成是初戀,老情人?”
我抿嘴,把這期封面的配文寫好,發給主編後,才懶洋洋的說:“我哪來什麼老情人啊,可不像你,萬人迷,哪哪兒都有人追。”說完,突然一個人的影子在我腦中一閃而現,我勾了勾嘴角,失落的喃喃自語:“我連追人,都沒追上過。”
晚飯本來打算和楊思去吃日本料理,可主編臨時又加了我兩份稿,我拿人工資只好認命加班。
寫完稿子給主編髮過去之後,我拿出手機來看,才發現都快九點了。我伸了個懶腰,連忙收拾東西回家。
我不是上海人,我的家鄉是那個在全國以火鍋和高溫而聞名的山城,我只是大學畢業以後來到了上海謀生。我跟人合租的二居室離我上班的雜誌社不遠,步行只需20分鐘。房租雖貴,卻也替我節省了不少擠地鐵的費用,還讓我能夠每天都睡個懶覺,算起來倒也值。
上海的天黑的很快,尤其現在是冬天,四點多快五點太陽就下山了。我出了公司所在的大樓,已經是霓虹燈閃耀的時分。這個時候的我早就餓過勁兒了,於是回家的路上,就在街邊的便利店買了幾個飯糰和一份關東煮,隨意吃了起來。
我剛咬了一口飯糰,手機就響了。我手忙腳亂的從包裡拿出手機,一看來電是我媽,絲毫不敢遲疑的按下了接聽鍵:“喂,媽。”
“夏餘生,你怎麼回事你!你回國半年了為什麼不告訴家裡,還串通你表姐瞞著我跟你爸。要不是我今天打電話過去,陸恆不小心說漏了嘴,你打算瞞我們到什麼時候!”
我媽張口,劈頭蓋臉的就給我一頓罵。我心裡直打鼓,陪著笑說:“媽,我畢業了就回國啦,我不想一直呆在加拿大,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媽絲毫沒有息怒的意思:“好好好,你畢業不想呆加拿大就算了,可你為什麼不回家,還要瞞著我們跑去上海。”
“我……”我咬唇,坐在便利店的角落裡對著電話說不出話來。抬頭望了望玻璃門外的車水馬龍,聽見我媽在電話那頭吼我:“夏餘生,你說啊,你怎麼不說話了。”
“媽。”我輕輕的叫了我媽一聲,頗帶點撒嬌的意味,“你別擔心了,我不是看著上海工作機會多麼。再說,姨媽也在上海呢,我這麼大個人了會自己照顧自己的。”
我媽聽我這樣說,雖然心裡還是不樂意,可口氣卻緩和了不少:“你現在大了,我們也管不了你了。有什麼事,記得去找你姨媽。”
“遵命!”我笑嘻嘻的說。我媽又叮囑了我幾句,就掛了電話。
我迅速將晚飯解決,回家的路上,我走在這座說不清是陌生還是熟悉的城市裡,溼了眼眶。
為什麼我仍舊一意孤行的來到了上海?我在心底默默地問自己。
回到家已經九點半了,跟我一起合租的室友蘇藍正窩在沙發裡看電視。見我回來,她拿著遙控器抬頭對我說:“餘生,你今天怎麼這麼晚?”
我在玄關換拖鞋,無奈的說:“快下班了,主編又臨時加了兩份稿。”
蘇藍同情的看著我,指了指廚房說:“我剛回來煮了餃子吃,給你留了些在鍋裡呢。”
我眼睛頓時一亮,換好鞋急忙就往廚房去。蘇藍比我大一歲,是江蘇人,她在上海讀完大學之後自然而然的就留在了上海工作,現在在一家進出口貿易公司做秘書,說是過完年就要升職了。
我端著盤子出來坐沙發上吃餃子,蘇藍問我:“怎麼樣,味道還不錯吧,我自己包的。”
我“唔唔唔”的點頭,伸手比了個大拇指。蘇藍不愛吃速凍餃子,她覺得不健康。因此每每想吃餃子、餛飩了,她總是自己親手包,味道特別好。
我專心致志的吃著餃子,蘇藍隨意的按著遙控器換臺。我剛把最後一個餃子塞進嘴裡,就聽見蘇藍說:“音樂頻道在放匆匆那年誒,這歌真是好聽。”
“匆匆那年我們究竟說了幾遍再見之後再拖延……”王菲天籟般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我端著盤子的手捏得緊緊的,左邊胸口裡的那顆心“咚咚,咚咚”的跳得飛快。有一個人的樣子在腦中呼嘯而過,漸漸的清晰起來。
☆、第二章
下期封面人物的採訪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