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飛昇這麼多年了,怎麼可能還記得我,我都投胎輪迴幾世了。”
“投胎前你該喝忘川河水。”
“我喝了,可還是記得你。”
方君夜睜開雙眼,忽然起身就走。
女子拖住了他的手,靠過來抱住了他,又墊著腳來吻他,一手抽去了他的腰帶。
方君夜被她拖去了榻上,倒在一處,紅紗帳輕輕搖晃。
耳邊聲音越來越曖昧,風衷側過了頭,卻感覺到了曦光的呼吸,就貼在她鬢邊,隱隱有些粗重,那隻扣著她的手也愈發用了力。
忽而一聲響動,風衷再扭頭望去,方君夜揮開了那女子,整衣起身,冷著臉往外走。
女子攏著衣裳隔著紗帳低聲道:“我算出你今晚必有災禍降臨,這樣都攔不住你,那隻能認命了。”
“除魔衛道本就是我責任,有災禍又如何。”方君夜風一般掠了出去。
風衷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曦光低聲道:“應當也是下界時候的事,君夜這小子藏得真深,居然還有這麼段風流往事,他還沒登仙時,可能與這女子的前世有過情緣吧。”
景象裡的方君夜已經掠到了一個陌生之處,四周火光熊熊,到處是妖魔,混著逃跑的凡人,四處都是哭喊,一片混亂。
方君夜攜劍而至,一個神仙於混戰中問了句:“方上仙方才中了妖魔之毒,可好些了?”
“無妨。”方君夜冷颼颼地丟下兩個字便上前迎戰,一路斬殺過去,忽有一個凡人男子衝了過來,他一劍揮了過去,對方應聲倒地。
“方、方上仙……”旁邊一個神仙驚愕地看著他:“這是個凡人啊。”
“不可能,我方才分明看到他身上極惡的邪氣。”方君夜上前一翻那屍體,眉心一皺,竟真的是個凡人。他收回手,露出袖外的手臂上忽然有了咒術的印記。
背後一沉,一卷畫卷牢牢地系在了他身上,仿若一道枷鎖。
有聲音盤桓在他耳邊低語:“能看出這凡人承載了邪氣,可見你是個好人選。此人乃是祭品,你殺了他就中下了詛咒。我現在將他寄身於此畫卷,除非你能復生他,否則你必會化魔而亡。”
方君夜撰緊了劍問左右:“可曾聽見有說話聲?”
諸位神仙尚沉浸在震驚之中,紛紛搖頭。
大約是因為這是記憶,曦光和風衷卻是聽見了。
倒是有神仙奇怪地問了句:“方上仙背上怎麼多了卷畫卷?”
方君夜將背後畫卷扯了下來,一把揭開,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
景象一晃,方君夜又回到了那紅紗帳垂的床榻前,那窈窕的女子臥在榻上,只看到隱約的身影:“我的占卜向來很準,我知道你會來。”
方君夜沒做聲。
女子掀開紅紗帳站起身來,摸了摸他的手背,順著他的手背又摸到了他手中的劍,忽然整個人撲在他身上,劍身送入了身軀。
方君夜怔住。
“不知我的身軀能不能復生這人。”她仰著頭看著方君夜:“這次我一定多喝幾口忘川河水,反正你向來記不得人名字,也很快就會把我忘了。”
方君夜一手託著她的背,另一隻手裡的劍鮮血淋漓。
畫卷自他背上輕輕解開,落在地上鋪展開來,裡面的人似乎要復生了,卻霍然一道閃電劈了下來,畫卷倏然合上,重新系回了方君夜的背上。
又一道閃電劈過,落在方君夜身上,他鬆了懷裡的人,跪在地上,身上的紅衣滿是鮮血。
屋頂被掀開,數十位神仙從天而降,個個都手持兵戈。
執法神領著獬豸在面前呵斥:“方君夜,你失手殺了凡人雖觸犯了天條,但本意是為凡人除害,只要虔心認錯,領罪受罰便可,為何拒不認罪,還再殺凡人!”
方君夜撐著劍站起身來,冷冷道:“我殺的是魔物,不是凡人!”
“還敢狡辯!”
方君夜眼中紅光隱隱:“天界不能為我主持公道,那我只能自己為自己討公道了。”他手腕一轉,朝面前諸位神仙襲了過去。
十六夜戰事,多少跟隨信服他的神仙,如今都視他為邪魔外道,成了與他刀劍相向的敵人。
封印裡的煙霧依然在溢位,景象一番一番的變化,越來越凌亂,大概方君夜的記憶也混亂了。
最終景象穩了下來,方君夜被壓著跪在雲頭上,下方是混沌界的入口。
執法神的聲音肅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