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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且都得我去精挑細選,若是有一日少了,雲夫人定要鬧得府上雞犬不寧,何況如今她懷了身孕,王爺自然是任由雲夫人的性子,隨我何時都可出門。”

印尤裳腦中忽的閃過一絲念頭,她伸手拔下發髻上的一支金花簪遞給莫如,“這簪子沉得很,墜得我頭髮昏,你拿去戴或當了都好。”

莫如瞧見這金花簪正反兩面用金絲纏繞,盤成兩旋旋渦及一環,簪頭為刺狀花卉鳳頭,簪尾模印兩排細小的銘文,雕琢得極是精美細緻,恐怕雲夫人也無幾支能與其媲美,她慌將它塞回印尤裳手中,“印姑娘,這東西實在貴重,我一個女婢怎佩戴!”

印尤裳卻輕描淡寫的道:“不礙事,你拿去便是,反正承訓哥哥送我的還有很多。”

莫如眼看不能駁了印尤裳的好意,只得連連道謝,卻已是激動得難以自抑。

紗幔輕帳垂落的屋內靜得唯有銅漏之聲,水順著銅漏隔不久便“嘀嗒”一響,猶如徹夜的屋簷墜雨,印尤裳將鏤花細密的首飾盒開啟,裡面是擺了多層的釵簪珥墜,皆為劉承訓每日送的,印尤裳卻取出其中甚不顯眼的一枚耳墜,墜子是極小的碧玉珠,晶瑩剔透的珠子兩端穿了洞,用一節細銀絲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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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為何總戴這副耳墜?”幼年時的印尤裳伸手去摸舜華耳垂上的碧玉墜。

舜華將印尤裳摟在懷中,她嫣然含笑已是姿容綽然,“這對墜子是你爹送的。”

印尤裳轉動兩顆似黑水銀的眸子,“娘,你總畫爹,可爹何時才來接我們?”

舜華遙遠窗外,山谷內清風瑟瑟,“會的,他會來的。”她如同夢囈般痴痴的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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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尤裳將碧玉耳墜戴於耳垂上,墜子僅一隻,莫名掛在耳上有些突兀,她開啟妝盒,其中有面邊刻菱花的銅鏡,鏡內的她面色發白連唇也缺血色,印尤裳隨手取了犀梳,鏡裡彷彿出現劉承訓半張臉頰,他在銅鏡後安靜的為她梳著烏黑的長髮,修長的手指劃過她的青絲,輕柔的動作生怕一不小心會傷到她。

印尤裳伸手去摸反光的銅鏡,鏡中劉承訓的容貌卻似水中月一般,頃刻幻化得毫無痕跡,梳妝檯對窗朝南,微薄的陽光映在她臉上,如同透亮的冰瓷,過了許久,印尤裳終於抬手拭去腮邊的冷淚。

她隨意取出首飾盒內的一支插髻為飾的步搖塞於袖內,便匆匆出了門。

湖上輕風吹動印尤裳的如藻長髮,她斜了眼身後,萱兒一路都躡手躡腳的跟蹤著她,印尤裳冷冷的笑了,原來自己的起居飲食無不在魏國夫人的掌控之中,她靜默的瞧著水中搖曳的倒影,竟忽的大聲尖叫起來,彷彿水中有著可懼的怪物,萱兒慌衝過去扶住她,“印姑娘,印姑娘!”

印尤裳緊拽住萱兒的衣裳,她不住的退縮著,“萱,萱兒,你看,那湖裡好像有鬼!”

“鬼,湖裡有鬼?”萱兒也結結巴巴起來,印尤裳卻不住在她身後推著她,萱兒只得裝起膽子上前,她探過頭瞅向一池碧水,水面靜得毫無半絲漣漪,“哪裡有鬼啊?”萱兒正看得仔細,印尤裳卻手心用力,一把將她推進了湖中。

“救,救,救命啊!”萱兒在湖內不住的撲騰起來,印尤裳站在湖邊鎮定的望著她,萱兒似乎確實不會游泳,印尤裳才大喊了起來,“快來人啊!”一行侍衛匆匆跑來,印尤裳指著被淹在湖裡的萱兒,“快去救她,快去,你們都去!”

成群侍衛手忙腳亂的前去救萱兒,印尤裳卻趁機愀然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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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家吵雜的宴會上,“來,愛妃你瞧瞧這是誰?”劉知遠摟著身邊年輕貌美的女子,他抬手指著印尤裳。

正在摸著懷中的匕首,猶豫何時有機會能親手殺了劉知遠的印尤裳,忽聽他朝自己的方向說了句話,印尤裳趕忙收好匕首,慌慌張張地抬起頭,然而對上座上女子目光的一刻,好似一道撕裂黑夜的白光照亮天際,印尤裳的心咯噔一下,她難以置信地望著劉知遠懷中的女子。

不是別人,竟然正是耶律嬡晗!

“咦,她,她不是……”耶律嬡晗微微一怔捂著嘴發不出半點聲音,唯有碩大的眼淚滴滴墜落,“印尤裳?印尤裳?真的是你?我還以為你已經……”耶律嬡晗踉蹌著緩緩走下臺階,她的雙眸被眼淚蒙上一層薄霧,彷彿眼前的印尤裳只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樓,讓人難以緊握難以抓住。

座上的劉承佑玩味的看著這一切,彷彿在欣賞一出好戲,他嘴角不經意的勾起微笑的弧度。劉承佑質疑的目光如一把把利劍狠狠刺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