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他驀地心中生出一絲感動來,他忽然緊握著印尤裳的手,他手臂上的白紗布透出鮮紅的血跡,顯然是他用力太大,導致傷口破裂。
“蘇將軍,您的傷口裂開了,我讓菱兒……”印尤裳的話語未畢,他忽然將抓住印尤裳的胳膊,他鼻翼傳來微熱的氣息。
“蘇將軍,你……”印尤裳忍住手臂的疼痛掙扎著,卻推不開他。
“為什麼,你說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蘇謹戎的眸子充滿痛恨的血絲,他近乎瘋狂的吼道:“為什麼你總是那麼叫他承訓,卻總稱我為蘇將軍?為什麼我這樣努力,可你眼裡卻只有太子劉承訓一個人?”蘇謹戎的牙齒間狠狠摩擦的聲音,印尤裳聽得一清二楚。
“郡主。”菱兒忽然推門進來。
“誰準你進來的?”蘇謹戎的口氣彷彿要吃人一般。
“奴婢,奴婢,見過蘇將軍,是耶律皇妃找郡主!”菱兒跪在地上怯生生地看著他們。
這時蘇謹戎方才鬆開按住印尤裳肩膀的手。
“好,我馬上過去。”印尤裳呼了口氣,多虧了菱兒恰到時機地走進來。
“記住我的話,以後少見太子!”蘇謹戎拽過印尤裳的手,她腳下踉蹌竟險些倒在他的懷中,耳邊飄過他一句溫柔卻又兇狠的話,轉身他竟拂袖而去。
“郡主,您沒事吧?”
印尤裳只覺恍惚,並沒有回答,這個蘇謹戎愛一個人時候溫柔得讓人心碎,可他恨一個人時的兇狠更讓人懼怕,看來她必須儘快告訴他,他們血脈相連的關係……
“你說耶律皇妃找我?”印尤裳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菱兒嬉笑著,“郡主,那只是打發蘇將軍的話罷了。”
“是嗎?”印尤裳掀開珠簾向內屋走去,菱兒這小丫頭真是膽大心細,居然連耶律嬡晗的意思也敢假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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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裳,你可不能忘了娘是怎麼死的啊,你要替娘報仇啊……”舜華用刀在印尤裳面前來回比劃著,印尤裳蜷縮在白蠟燭光閃閃地房間內,外面一片嘶叫,火光四濺。
“可是報仇是殺了承訓哥哥的親生父親,他會恨死我的……”印尤裳幾乎落下眼淚來,但舜華卻微笑著托起印尤裳的臉龐,“那就讓他恨吧!”
那就讓他恨吧!
“啊……”印尤裳尖叫著坐了起來。
“郡主,郡主?你又做惡夢了嗎?”
印尤裳捂住加速的心跳,在她夢境的最後竟突然出現劉承訓的身影,他失去頭顱的身軀坐在皇位上。
“郡主,您沒事吧?”
“菱兒,我好怕,好累!”印尤裳望著窗外梧桐斑駁的暗影,夜已深了,外面的甬道因常年被露水所浸潤,在月色下如同水銀般鋪在地面上。
而屋內的印尤裳和菱兒說話間,碰巧驚起枝上的宿鳥,鳥兒唧一聲地飛往月影深處去了。
印尤裳只瞧見外面的宮牆深深,幾株枝葉疏疏的梧桐樹高過牆頭,冷冷地映著月色,周圍四下寂然無聲,連燈火都沒有一星半點的,直叫人覺得疏冷悽靜。
而這無比漆黑的夜吞噬了印尤裳假裝的寧靜,她疲憊不堪地靠在菱兒的肩上,在這個詭異的地方,耶律嬡晗與她反目成仇,印尤裳不想謀害誰,卻又必須對殺母仇人劉知遠動手。
“郡主,如果累了,心裡難過了,菱兒不去問,只要郡主喜歡,可以一直這麼靠著菱兒。”討巧的菱兒說話時眼中閃動著令人眷戀的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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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你煩什麼呢”
花叢環繞間,皆是奼紫嫣紅,從他國進宮的開司米披肩半抹在印尤裳的肩膀上,花粉點點散落在紗縷粉妝之上。
印尤裳聽著身旁菱兒的話,卻只是不言不語長嘆了口氣。
“郡主,今日陽光甚好,不如咱們跟魏國夫人打個招呼,出去轉轉吧?”
印尤裳絲毫聽不進菱兒的話,她心煩意亂的在院子裡閒逛,滿腦子想得都是不知該如何找耶律嬡晗要解藥,直擔心若是下次又發病了可如何是好。
“郡主?”
“啊,怎麼了?”印尤裳忽然回過神來,她瞧著菱兒正皺著眉頭奇怪地打量著印尤裳。
“郡主,您最近總是恍神,心不在焉的,想什麼呢,我剛問咱們出去逛逛如何,你也不理我。”
“哦,那就去吧。”印尤裳踱著步子繞過花園向外面走去。
她與菱兒經過隱約的樹影時,不遠處白色亭子裡傳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