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莫非及笄了,還真的變得矜持害羞了?”
“是啊,有好一段兒了。”雙痕點點頭,想了想,“不過,若說是小郡主在府中捻線繡花,這”忍不住笑出了聲,“奴婢還真想象不出來。”
正說著話,雲枝便從殿外走了進來,顯然是聽見剛才的話了,臉上有一層薄薄的嗔怪之意,不滿道:“我就不能繡繡花兒、彈彈曲兒?難不成,我天生就是個小子?”走到太后身邊坐下,嬌聲道:“姑母,好些天不見面,不說想著月兒,反倒在背後編派起人來。”
因為樂楹公主當初產育辛苦,雲枝便在宮中長住,自幼得太后親手撫育,宛若太后膝前的小女兒一般,比之湖陽公主的端莊內斂,更多幾分小兒女的嬌憨,加上太后一向小事縱容著她,說話也就沒什麼太多顧忌。
果然,太后聞言只是笑道:“不想你,唸叨你做什麼?”
雲枝這才滿意了,眼角眉梢綻出笑容,她原本就是雲鬟麗裳、殊色奪人的少女,笑靨間更一種不可掩飾的流轉光華,似清露、似朝霞,比之後宮拘謹的美人們,不知道要生動靈氣多少,讓人見之心中憐愛。
雙痕含笑看著她,與太后道:“小郡主行了及笄禮,這麼裝束打扮著,越發出落的讓人喜歡,將來也不知道那家的公子哥兒,有福氣配的上呢。”
太后明眸波光轉動,微笑道:“自然是要好好的挑一挑。”
“挑什麼呢?”殿外有人介面,宮人們聞聲趕忙蹲身行禮,桓帝朗朗然大步跨門進來,看見雲枝笑道:“原來是月兒在這裡,難怪母后這麼高興。”
雲枝好些天沒進宮來,為得就是上次尷尬之事,一直有些避開的意思,此時忽得站了起來,“皇帝哥哥好。”隨口問安了一句,然後道:“好久沒見湖陽姐姐了,我到後面去找她。”
以前雲枝總喜歡纏著皇帝,皇帝也喜歡跟這個小妹妹說話,今天一見就走,倒是讓人十分納罕,雙痕詫異道:“急什麼?公主又不會出宮去,怎麼不多坐會兒。”
“有事。”雲枝跺跺腳,不等皇帝說話便走了。
桓帝怔了一瞬,心中已然明白過來,不由笑了笑。
太后倒是沒有多想,笑道:“想來是剛才說到月兒的婚事,小丫頭害羞了。”
“婚事?!”桓帝聲調略高,轉而自己也發現有些失態,緩和口氣問道:“難道母后看中哪家公子,準備說給月兒?”
於皇帝來說,雲枝幾乎是自己看著長大的,一直捧在手心裡呵護著、疼愛著,生怕她受了一絲委屈。猛地聽說她要嫁人,心中的感覺無比怪異,雖然知道那個小粉團已經長大,已經成了少女,但卻從沒想過她也會嫁人。一想到雲枝會出閣,一生一世都陪在別人身邊,說不出是什麼心理,總是有些很不舒服的感覺。
太后看了皇帝一眼,然後道:“哪有?只是隨口一說,真要把月兒嫁出去,豈能草率行事?總得人品好、家世好,最要緊的是月兒自己喜歡,那人也真心待她,如此方才和和美美了。”
“呵,也是。”桓帝笑容微僵,心裡倒是暫時安定下來。
“哎,這可不容易了。”雙痕湊趣笑道:“這天底下,哪還有比小郡主更嬌貴的女兒家?要什麼樣的人品、家世,才能配得上我們小郡主的?哎呦,怕是要到天上神仙裡面找了。”
太后忍俊不禁,笑道:“那可不行,哀家可不捨得。”
桓帝過來,本來是要陪太后說說話的,此時心不在焉,說了幾句便道:“兒子也到裡面去瞧瞧,順便看看青芽。”
“嗯,去吧。”太后點了點頭,目光在皇帝的身上停留了一瞬,若有所思,卻終是沒有再多說什麼。
當年韓姜生產驟然亡故,留下一女,桓帝因為對韓姜的思念,遂給大公主起了個乳名青芽。正似他和韓姜的感情,如同一顆剛剛萌芽的幼嫩種子,在青州相遇、相識、相知、相許,卻很快隨之結束。
韓姜去後,大公主便一直由太后撫育。桓帝對待這個女兒,自然極好的,但是卻說不上親近,一則當時年輕,還不懂得如何照顧襁褓嬰兒,二則一看到大公主,總是不由自主想起韓姜,故而並不曾有太多親暱的舉動,但若是大公主有需求,桓帝一般都會盡量依順答應。
正巧湖陽公主出去了,雲枝便和大公主兩個說話,她一向是好玩的性子,故而反倒喜歡和小孩子在一起。聞聲回頭見桓帝進來,雖然心裡還是有些不自在,但也不便再次離開,笑著打了句招呼,便又低頭去解那玲瓏九連環。
“給父皇請安。”大公主今年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