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是兒子沒有體會到。”
“哪有什麼深意?”太后漫不經心的笑著,聲音平靜似水,“不過是看有些老臣白佔著官員位置,又不見為朝廷出什麼力,只是白白浪費糧食俸祿,所以就重新安置的一下。”
“這樣”桓帝點頭微笑,仍是一臉迷惑不解之色。
“說起來,這也都是被允瀠鬧得。”太后大約看穿了他的心思,又笑,“她最近整天在母后身邊嘮叨,說是皇上剛剛親政,新朝就應該有點新氣象,不能總不給下面的年輕人一點機會。母后想了想,朝中也的確該換點新人了。”說著,朝桓帝笑道:“如今正好留出不少空缺,你那邊若是有什麼合心意的人才,青年才俊、風流才子之類,多多的提拔幾個罷。”
桓帝的確有提拔年輕人的意思,打算親自培養一批好用貼心的要臣,只是自己剛剛親政不久,若是將朝中官員大批朝臣該任,只怕那些元老重臣不服,況且若是動到太后用過的人,難免會有不孝之名,因此一直遲疑著等待時機。如今太后親自調了人,那些老臣們自然不好說什麼,再者太后也發話讓自己提拔人,一切都可謂是大暢心意。
桓帝心中激動不已,起身謝道:“還是母后心疼兒子,凡事都替兒子想妥當了。”
“天底下,哪有不為兒女著想的孃親?”太后語中另有所指,末了笑道:“坐著吧,跟母后也要這般客氣麼?瞧你高興的,掩都掩不住。”
桓帝聞言笑道:“兒子沉不住氣,倒讓母后見笑了。”
“對了。”太后反手撫著鬢角碎髮,閒閒說道:“你大舅舅家有兩個表兄,從前就是在青州戰火中長大的,都是帶兵的好手,你將來應該還用著。如今整天閒在京營不像話,日子長了只怕武藝都丟光了,因此母后循了個私,調他們到東、西近衛廊去,各領一個侍衛長的職務。”
桓帝笑道:“侍衛長是個什麼芝麻綠豆官?怕是委屈了兩位表兄,不如……”
“就這樣吧。”太后擺了擺手,“讓他們吃點苦,以後才能委以重任,只要真的是人才,平時有佑綦你提攜著,將來自會有功成名就的時候,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的。”
“那好,兒子記得時常關照兩位表兄。”
“還有你大舅舅,回頭讓他兼任京城九門提督一職,萬一你兩位表兄有辦事不周的地方,也好幫著描補描補。”太后說的甚是隨意,像極了在閒話家常,完全看不出有一絲一毫別樣情緒,一如平常那般恬靜安寧。
桓帝沒聽出什麼玄虛來,反倒有些過意不去,“母后也是一番苦心好意,只怕大舅舅知道了,覺得官職太低,倒以為是朕小氣呢。”
太后眸色深邃,微笑道:“你大舅舅年紀也高了,幹不了幾年,若是允成、允行能有點出息,他也好放心養老。”末了補道:“你放心吧,你大舅舅不是那等糊塗的人,等你有了合適的人選,再把他換下來就是。”
桓帝忙道:“母后安排的極有道理,不必換人。”
“快晌午了,你也先回去歇會兒。”太后說完這一大番家常話,略顯疲乏,“這兩天母后身子不大爽快,吃不下帶油葷的東西,午飯就不留你了,你去皇后、妃子們那裡用罷。”
“好,母后多加休息。”
桓帝領著宮人告安出去,在懿慈宮門口迎風站了片刻,只覺身心通暢無比,連周圍的早春景緻也格外的絢爛。也不用人扶,自己縱身跳上了御輦,隔簾大聲吩咐道:“小猴子,起駕泛秀宮!”
一行人來到泛秀宮時,恰巧慕允瀠出去還沒有回來,宮人怕皇帝久等不耐,上前請示道:“皇上,要不要催瑜妃娘娘回宮伺駕?”
“不用。”桓帝擺手道:“朕晌午就在這兒用膳,等會瑜妃自然會回來的。”
“是。”泛秀宮的宮人得了準信兒,喜滋滋的跑下去預備午膳。
昔年,先明帝為迎接太后慕氏入宮,特意重修了整個泛秀宮,乃是“椒香為泥,檀木為牆。”,內中紗幔錦衾堆砌,珠寶玉器累放,可謂奢華繁漪到了極致,即便是正宮皇后所居的鳳鸞宮,內裡亦不能與其相提並論。
桓帝從小就是在此長大,殿中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是再熟悉不過,每個角落都帶著兒時的記憶,此刻瑜妃不在,正好樂得獨自漫步閒逛一回。東面偏殿是桓帝幼時起居的地方,今日獨自靜坐於內,不由勾起諸多幼時回憶,往事彷彿就在昨日,有歡喜、有悲傷、有笑聲、有淚水,每一份記憶都是心中的珍寶,讓人心中生出無限柔軟。
“皇上、皇上……”
有清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