嬪妃,雖說不是越多越好,但是隻剩一人也叫人擔心,便不為外戚獨大憂慮,也要為皇嗣擔憂。
因此即便皇帝已經有了兩個皇子,但是以皇帝正當盛年、年富力強,滋為江山社稷和儲君考慮為由,而不停上摺子請求選秀的人,亦是不再少數。不過近日太后病重,皇帝的心情又糟糕之極,那些臣子們也都識趣,紛紛緘默不言。
對於慕允瀠來說,倘使皇帝后宮妃嬪成群、美女如雲,有一個同宗姊妹在側,或許還說得上是在幫襯。可是如今只有自己一人,唯我獨尊,如非無可奈何,誰有願意跟旁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假如雲枝回來,以皇帝對她的感情,不用想也知道如何寵愛,縱使皇帝禮遇自己,只怕也免不了落個冷冷清清。
慕允瀠輕輕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此刻雲枝到底下落何處?只盼她福大命大,莫要出什麼事才好,如果能在某處平安活著,那就最好不過了。不免又自嘲輕笑,對於雲枝入宮一事,說到底自己終究是不希望看到的。
…只是,雲枝她到底去了何方呢?
月華如水,清輝映照。
在滁州一處偏僻的小鎮上,西北方向座落著一戶三進三出的院子,青瓦白牆、朱門石獅,顯示出主人家的富貴氣象。
“大夫,我妹妹的病真的沒有辦法了?”
“李公子,請恕老朽實在無能無力。”老大夫一把花白鬍須,捋了捋道:“不過令妹的這個病,其實也無關大礙,只是不記得從前的事兒罷了。所謂心病還需心藥醫,令妹是因為受了驚嚇,所以才會如此,假以時日慢慢調養,興許哪天自個兒就好了。”
“那其他的呢?”李植又問。
“也就是一點點皮外傷而已,雖說現在有些難看,不過不算嚴重,只要把我開的藥膏按日塗抹,近些日子忌一忌有色的吃食,過一段兒疤痕就會褪去的。”
“嗯,那我就放心了。”李植點點頭,低聲喃喃自語,“不記得從前,也好……”
老大夫沒聽清,問道:“公子說什麼也好?”
“沒什麼,我說沒事就好。”李植拱手送客,吩咐管事打了賞銀,又細細交代了幾句,方才折身回房。
雲枝一襲月白色的絹衣,外面罩了一個翡翠金絲小薄襖,聽到身後腳步聲,扭頭淺笑,“李大哥,大夫都開了什麼好藥?”
李植不由笑道:“藥還能有好的?”心下微微黯然,倘使不是雲枝不記得從前,還是那個金枝玉葉的小郡主的話,焉能對自己如此親切?或許對自己來說,雲枝失憶反而才是最好。
“我還盼著有什麼靈丹妙藥,讓我臉上、手上的疤痕快點好呢。”雲枝扁了扁嘴,有些怏怏,“現在這個樣子,難看死了。”
“怎麼會?不管你是什麼樣子,我都”李植頓了頓,將後面半句嚥了下去,“別擔心,大夫說了沒事的。”
門外來了一個丫頭,探頭道:“公子,夫人找你過去說話。”
李植從小父母雙亡,一直住在舅舅家。賀府替安和公主在民間廣選美人,數年來滋擾百姓,事情敗露後已經被皇帝查處,李植的舅舅也被處死。因為李植是今榜探花,皇帝才額外開了恩,沒有追究賀府家人,如今便住在著小鎮的老宅裡。
賀夫人留下外甥單獨說話,問道:“你說實話,西屋的那個姑娘到底是什麼人?”
李植哪裡敢說實話,只好扯謊,“是我在路上救回來的一個丫頭,因為遇上綠林劫匪,受了驚嚇,所以現在不大記得事情。”
賀夫人皺眉,“那樣天仙一般的姑娘,怕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小姐吧。”
李植諾諾,“也許吧。”
“還是早些送走的好。”賀夫人十分擔憂,嘆道:“咱們這個家,自從你舅舅出了事以後,哎……,可經不起再折騰了。”
“是。”李植順著她道:“等她病好些,想起家裡人來,我就送她走。”
“行了,你先回去吧。”賀夫人揮了揮手,等李植走後,才喚出藏在屏風後面的兒子來,搖頭道:“你瞧,他還是不肯說實話。”
賀少爺在母親旁邊坐下,沉吟道:“兒子想過了,假如那位姑娘只是一般的千金小姐,倒還不是什麼大事,怕只怕……”
自從賀家出事後,賀夫人整天提心吊膽的,聽兒子這麼一說,忙問:“怕是什麼?”
“我聽說,那小子一直仰慕京城裡的小郡主,而小郡主前不久又失蹤了,倘使是表弟膽大包天……”賀少爺壓低了聲音,“孃親大概還不知道,那小郡主雲枝不光身份尊貴,更是當今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