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策安道了聲謝,接了過來,大口大口喝著,總覺得嗓子裡面有火般難受。
“對了,師傅為了教我怎麼化掉內力,隨手把你的修為全部化掉了。”
左策安手裡的水杯直直的掉了下去,砸在床板上,杯中的水迸濺了一身,左策安沒有知覺,傻愣愣的看著雷涼嘴唇的開開合合。
雷涼興奮的沒有注意到左策安的失常,繼續說:“你現在臟器受損,好好調理三年,能恢復正常人的體力了。”
左策安覺得眼前發花,三年…正常人…
左策安突然想笑,戴鈺無非是想讓自己滾遠點,對他構不成任何困擾,是死是活,怎麼活便不關他的事了。
看著雷涼滿足的笑,讓左策安心裡覺得,至少自己的犧牲是有點價值的。此刻左策安想開懷放聲大笑,笑到聲嘶力竭,笑到癲狂瘋魔才好。
雷涼轉身去熬藥,過了片刻,左策安嘴角勾起自嘲的笑意,方發道。
“我什麼時候能走?”
“誒?”雷涼轉過身來。
“師傅說你要是不想走的話在這呆半個月,你要是半個月之後還不想走的話,叫我把你弄暈了帶走。他要一個月之後回來,可他沒交代過你要是想走我怎麼辦呀?”雷涼傻氣的撓撓頭。
左策安只覺得一股涼氣湧上心口。
“那現在讓我走吧。”左策安掙扎半天也沒辦法將全身配合起來。
雷涼忙端著湯藥走了過來:“你現在比大病初癒的人都要弱,快養著吧。”
“我想離開。”左策安從未有過的決絕。
雷涼想了一會,問道:“這樣吧,我趕車送你回去,你家在哪?”
“最近的破廟就好。”左策安堅定道,端起碗把苦藥一飲而盡,雷涼見他去意已決,妥協的答應了一聲,出門準備叫人套車,把左策安送過去。
“你家裡還有什麼人嗎,要不要我想辦法通知他們來接你?”雷亮覺得不妥,關切的問道。
“不麻煩了。”
左策安不是第一天行走江湖,更不是傻子,早看出來了這個少年,並不是真的如同表現出的那麼憨傻,大約心底也是對自己有些瞧不起吧,那麼他的這點零星同情還是不要的好。
哀大莫過於心死,這些不可能實現的念想真的是徹底斷了,想都不敢想了。
☆、第 2 章
雷涼送左策安到了最近的破廟,幫他細心安置了下來。雷亮也不知自己怎麼,腦筋抽了嗎?明明心底是對這個追著師傅跑的男人,沒什麼好感的,可卻不顧他的反對,堅持給他留了些藥材。
駕車回去的路上,雷涼對於自己的反常舉動仍覺得百思不得其解。難不成自己也和其他所謂的善良的人一樣?見不得別人受苦的可憐樣子?
開玩笑,怎麼可能。
左策安在破廟呆了幾天,等自己的身體稍微好了一點,能夠勉強拄杖行走了,找了個藥材鋪,把藥材賣掉了,得到的錢用作盤纏,掙扎著回了家。戴鈺的藥材,他用不起,既然一輩子只能是普通人了,不如早早的回家,早做打算以後怎麼過日子。
左策安他爹是村子裡面唯一的夫子,眾人當然敬重,但是大多都是小老百姓,那有那麼多錢送孩子進私塾唸書。所以家裡的日子過得緊巴巴的。他娘生他的時候落下的小毛病,村子裡面沒有好大夫,又沒錢出門醫治,最終在他出生沒多久要了他孃的命。後來左策安他爹四處找人借錢,想進城去考科舉,再後來名落孫山受了打擊,回來之後也不管討債的上門打罵,日日酗酒,竟是一點活下去的上進心也看不到了。左策安十四歲便入了鏢局行,跟著鏢師出去喊鏢號了,過著刀尖舔血的生活。十六歲碰見了他師父,才算是穩定了些,跟著他師傅掙錢。有了錢之後,他爹不怎麼喝酒了,但是身子早被酒水掏空了,左策安回家過年的時候,老爺子特別開心,和左策安說了很多掏心窩子的話。年過完,元宵節剛過,老爺子在睡夢中中就去了。那年左策安才十九。
再後來左策那次遭人暗算,身中數只塗了毒的劍,險些沒命,被他師傅送到了戴鈺那治好了。
遇到了戴鈺,然後左策安鬼迷心竅了。
結果現在一無所有又回到了原點。
左策安也不知道喜歡戴鈺什麼,明知道沒有結果,偏偏一門心思的是他。最初隱藏的很好,只是以朋友之意相對,後來不知道怎麼被戴鈺知道了,再然後發生了很多事。
左策安笑,反正自己不去找他,他也不會來找自己了,這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