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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量,一看便知。

方渠礙著面子,仍是攜外莊一眾管事到西院拜年,然下跪磕頭則免,只在院外拱了拱手,道聲拜年請安便作罷。

捧高踩低的事兒見得多了,方渠這等貌似合乎規矩又欺主犯上的的舉動,瑞瓏嫣自然也就不大放在心上。

唯有落梅耿耿於懷,對方家人總沒有什麼好臉色。

倒要瑞瓏嫣想法子來哄她:“我看今年雪景不錯,左右無事,索性咱們到院子裡吃酒賞雪如何?這大過年的,咱們可得好好樂樂才是,所謂辭舊迎新,就該是這個理兒。”還不忘朝錦瑟擠眉弄眼,要錦瑟唱和。

錦瑟模樣端正,言辭在理,且做事任勞任怨、決計不肯給自家姑娘添麻煩,是以外莊的管事婆子頗是喜歡她。只除了陳祿家的仍舊心有介懷、又或是慣愛偷懶賴皮的婆娘故意刁難,少有誰人會與錦瑟為難。

今個兒乃是除夕,外莊上下皆是家人團聚,方渠家的自然也就沒有由頭將錦瑟拘禁在他處用以制約西院的四姑娘。

“四姑娘總是有妙主意的。”錦瑟怎好推拒自家姑娘撒嬌,只得折中,“只是夜裡風寒,四姑娘身子又方才大安,切記不可貪杯才是。”便起了身,要去小廚房端來酒水吃食,“葛矜姐姐曾留一壺果酒,四姑娘便吃這個如何?”

瑞瓏嫣自然稱好。

“還是奴婢去罷。”落梅卻道,“錦瑟姐姐日日在外操勞,今個兒好不容易回來,再要錦瑟姐姐進進出出的伺候,四姑娘不心疼,奴婢瞧著都心疼哩。”邊說邊笑嘻嘻地將錦瑟按坐回繡墩上,一溜煙兒跑了出去,生怕錦瑟與她爭奪似的。

小廚房裡炆著一鍋青菜粥,案板上還有兩碟小菜、一壺果酒,都是葛矜午後親自過來給瑞瓏嫣備上的,不假人手,就盼著瑞瓏嫣在外莊的頭一個除夕年夜能過得舒心。

落梅經此數月,手腳麻利了許多,不一會兒便備好吃食酒水,還不忘添上三副碗筷。

臨了直勾勾盯著掛在房樑上的一小塊臘肉移不開魂兒,落梅饞得吧咂嘴,想了想,又從柴房裡拖出一把木凳子來,腳踩木凳子攀上灶臺,哼哧哼哧地將臘肉取了下來,再拎著板刀胡亂將臘肉剁碎了,一併拿碟子呈放,樂顛顛地往正屋裡去。

瑞瓏嫣同錦瑟見了,也不點破落梅的小心思,只道是大過年的日子偶爾縱容落梅饞嘴胡鬧一回,也算樂事一件。

三人將粥菜分食了,又各吃了幾杯果酒。乘著酒興微醺,三人還打起了雪仗——不是落梅傻乎乎地糊了一臉雪渣子,就是錦瑟避之不及捱了一記大雪炮,樂得瑞瓏嫣哈哈大笑,驅散了心中纏留多日的陰霾。

直到月沉偏西,過了守歲,三人才略略收拾了一番,和衣而眠。

好景不長,過了初五,安生不了幾日的陳祿家的便藉口老眼昏花,做不來縫補的活計,鬧騰著要方渠家的尋個幫手。方渠家的只一猶豫,陳祿家的竟是跑到西院外指桑罵槐,大罵錦瑟是個好吃懶做的癩婆娘!

方渠家的無法,便以此為由,將錦瑟帶離西院——方渠家的自認仁至義盡,錦瑟落在自個兒手裡,總比落在陳祿家的手裡好吧?至少在自個兒的眼皮子底下看著,陳祿家的再是斤斤計較,也不敢有多大的出格。

“作死的狗奴才,給本姑娘滾遠點兒!”

宛如平地一聲驚雷,一團火紅的身影忽地闖進眼簾,只見高高束起的髮髻露出飽滿圓潤的前額,玉石為扣更顯英姿颯爽,兩耳一對金珠子,腰配一雙五福錦囊,胸前戴著一把銅鈴鎖清脆叮噹,揚起的軟鞭簌簌作響,一擊、一笞、一縛、一勾,眨眼間便將擋在跟前的一眾小廝婆娘打了個落花流水,嗷嗷叫嚷著“姑奶奶饒命!”。但說這人原不是旁人,正是三爺府上的大姑娘瑞婉婉。

這麼個鬼煞似的小祖宗,左右還有七八個身強力壯的打手護衛,外莊一眾哪裡敢上前攔住?莫說認得瑞婉婉的,就是不認得瑞婉婉的——眼瞅著大管事方渠聞風而來、那神情就差點頭哈腰地迎合了——也不敢出面阻攔,恐殃及魚池。

瑞婉婉是個什麼人物,乃是瑞三爺府上的嫡長姑娘——雖不是汝國公府出身的姑娘,但勝似汝國公府出身的姑娘,頗得老夫人寵愛——瑞婉婉一貫是個脾氣大的,更妄論眼下正在氣頭上,又哪裡聽得進方渠聲聲勸說?當下就是一頓破口大罵,竟是不給方渠留半分顏面。

方渠又氣又急,偏生他一個大老爺們卻沒法在這位祖宗姑娘跟前逞能,一來他是奴才,二來他是外男,於公於私,都不該指責瑞婉婉的不是,只得老老實實地告罪,委實憋屈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