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甭管你服是不服,九曲銀鞭之下,個個都得夾著尾巴老老實實地院子裡頭扎馬步去。
“林老夫人寶刀未老,自然是好的。”公夫人聞言,亦跟著調笑。
敖夫人又道:“我可還記得,弟妹的槍法也是不錯,承父輩之風,只說我那木頭腦袋似的弟弟,怕是見了,也要甘拜下風的。”還不忘擠開正給老夫人捶肩拿捏的紀姨娘,自個兒殷勤地伺候老夫人,“母親,你說是與不是?”
二夫人面上微赫,心下略路惱氣敖夫人挑釁,卻不輕不重地頂了回去:“不過是幼時糊塗,不分輕重大小罷了,哪有姑奶奶說的那般好。”
“回敖夫人的話,且容婢妾插句嘴兒,”李姨娘眼珠子一轉,福身笑道,“論說別的卑妾也不知道,卑妾只知道二爺一向敬重夫人,許是讓著夫人哩。”
李姨娘這番話,本就是存了在老夫人跟前上眼藥的心思——夫君敬重妻子,這倒也罷了,可向來沒有婆母能夠容忍兒子寵慣兒媳的道理,畢竟,若是自個兒的兒子教兒媳拿捏住了,往後自個兒怎麼讓兒媳立規矩?可不得和辛苦生養的兒子離心!
“我在這兒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一個婢妾插嘴了。”敖夫人兩眼一瞪,只道自個兒教一個姨娘頂嘴了,面子上掛不住,“弟妹,你這房裡的人,可得好好教教規矩啊!母親這兒,可是最看重規矩的!”
李姨娘嚇了一大跳,忙跪下身去,連說“婢妾知錯,求姑奶奶寬恕。”心中暗忖,這姑奶奶多年不見,還是這般臭脾氣。
坐在地上擺弄物件的三少爺和五姑娘也嚇了一跳,癟了癟嘴,將哭未哭。
“行啦,這話兒說得好好的,發什麼火哩。”老夫人皺了眉,生怕懷中的寶貝疙瘩教不懂事的閨女給嚇壞了,兩手緊緊護著瑞志祥,還記掛著兩個庶孫,讓一旁候著的兩個奶媽媽趕緊哄了孫兒去,莫教他倆受驚哭鬧。
敖夫人好不容易能進得公主府的大門,自然不敢駁了老夫人的話,訕訕地賠了罪,暗地裡剮了李姨娘好幾眼,心裡盤算著怎麼教訓她,好出一口惡氣。
長輩說話,向來是沒有晚輩插嘴的道理的。
故而瑞瓏嫣雖是滿心滿眼的不樂意,但也不好在老夫人跟前多嘴多舌,只是坐在二夫人一側,手裡攪著手帕,兩眼滴溜溜地打轉,嘴巴鬆了又呡,呡了又松。
“四表姐你想說什麼哩?難不成,四表姐也擅長|槍法?”說話的不是旁人,乃是敖夫人的二閨女敖姮君。
但見敖姮君一身水粉色鑲珍珠牡丹花襖子,下配繡金絲棉褲,挽了一個百花分肖髻,上頭還簪了好些玉簪珠花,最亮眼的當屬正中的兩支金崐點翠雛菊釵,一對杏眼滴溜打轉,心底裡打著不少主意,兩耳一對金銖子,脖間一串琉璃石,左右手各有一隻臂釧,腳蹬厚底青絲鞋,好似嬌娃娃。
“姮君長這麼大,還不曾見過女子耍槍哩,四表姐可得讓姮君開開眼界,切莫藏私啊!”
一時間,瑞瓏嫣的眼珠子便黏在敖姮君簪著的的金崐點翠雛菊釵上了,要知道,自個兒眼下也簪著一對金崐點翠雛菊釵哩——這對釵子乃是祖母所賞賜,而祖母貴為大昭王朝的公主,賞賜之物,自是出自皇宮司珍房無疑。
她怎麼也會有?
二夫人登時就黑了臉。
連她這大將軍之女都不願說什麼舞刀弄槍的話,自家閨女堂堂京城貴女,難道就願在大庭廣眾之下舞刀弄槍了?說出去也不怕遭人笑話!
二夫人心道:這敖夫人脾氣直,說話不經腦子,教養出來的閨女也沒有半點規矩,跟她孃親一樣討人厭!
只是頂上的老夫人無動於衷,盡顧著哄著懷中的寶貝疙瘩了,卻不曾有半點不爽,反是漲了敖夫人和敖姮君的氣焰。
“表妹說笑了,”瑞瓏嫣好不容易緩過神來,立時回嘴,“那些個事兒我怎麼會懂,莫說女子耍槍,就是男子耍槍,我也是不曾見過的。當知女子重賢德,禮數規矩不可忘,這樣的話,以後可再不能說了。”
這還不算罷了,瑞瓏嫣又起了身,福身說話:“瓏嫣大錯,越矩說教表妹的不是,實在不對。只是瓏嫣不敢忘記祖母的教誨,還望姑母見諒。”最後一句,卻是衝著敖夫人說的,並不忘福了福身子,全了禮數。
這話兒可說得重了,明裡暗裡斥責敖夫人不懂得教養閨女,斥責敖姮君不懂規矩,禮數不全,更沒有半分廉恥。
敖夫人的臉色更不好了,先前有個姨娘頂撞,這會兒卻是侄女兒打臉,只道這二房真真是不給自個兒面子,當著老夫人的面兒就敢如此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