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怎的也不披件裘衣再出來,這要是凍傷了可怎生得好?”自家娘娘本就身子不大爽利,這天寒地凍的,要是真凍壞了自家娘娘……王聽雨萬萬再不敢多想,只管動作利索地拿了裘衣給令惠妃披好,又將湯婆子換了熱水塞進令惠妃懷中。
令惠妃也知道是自個兒嚇到王聽雨了,臉色微赫,道:“是本宮著急了。”
可眼瞅著王聽雨忙裡忙外而自個兒卻連一句話也插不上,令惠妃等不及,待王聽雨近身,便擒住了她,附在她的耳際悄聲吩咐了什麼,末了,還掏出一卷紙條塞在王聽雨的手心裡。
隨後令惠妃闔上眼,仿若下定了決心,擺擺手,道一聲“去罷。”
王聽雨聽罷,眼裡閃過一抹厲色,遂扣了個萬福,道:“奴婢遵命。”,便退了出去。
方才王聽雨剛送了瑞瓏嫣一行人出來,耽擱的這一小會兒尚不過一盞茶的時間。
王聽雨原想著以瑞瓏嫣的腳程,自個兒趕上一趕也就能追上的。不想剛跨出永壽宮的宮門,王聽雨卻見瑞瓏嫣一行人並未走遠,一行人前頭還有兩人,入眼的是那抹熟悉的三爪青龍宮袍——正是六皇子徐澤康,在側的則是六皇子跟前伺候的掌事太監小忠子。
小忠子眼尖,一眼就瞧見了迎面走來的王聽雨,自是緊著告知六皇子。
徐澤康遂扭頭與瑞瓏嫣說了什麼,便舉步向永壽宮這廂走來。
但見王聽雨行至徐澤康跟前三步停下,扣了個萬福,道:“奴婢王聽雨,給六皇子殿下請安。”
“聽雨姑姑快快請起。”徐澤康略一抬手虛扶,自有小鐘子手腳利索接替徐澤康扶起王聽雨,“聽雨姑姑,你這麼行色匆忙,可是令母妃又發病了?”
不怪徐澤康如此詢問,令惠妃的身子不好一事,後宮上下人人皆知。
如今一見王聽雨急匆匆行走,不在令惠妃跟前伺候,徐澤康不免擔心,生怕是令惠妃又發病的緣故,所以王聽雨這才趕著去請太醫呢!
“六皇子殿下且放寬心。”王聽雨笑道,“只是瑞家姑娘在永壽宮落了一物,主子娘娘特地託與奴婢交還,奴婢這才行走匆忙了些,並非主子娘娘發病……六皇子殿下,您且先進去便是,主子娘娘還在等著您咧。”
永熹帝重孝,底下的幾個皇子為討父皇歡心,亦是常常把一個“孝”字掛在嘴邊。
可在王聽雨看來,不管六皇子殿下是真孝還是假孝,能有這份心意,時不時到永壽宮和自家娘娘說上幾句話,這便足夠了。
“不是發病便好,”徐澤康鬆了一口氣,又道,“聽雨姑姑儘管去就是了。”
本來這事兒教小忠子跑跑腿也是好的,沒得讓永壽宮的內廷姑姑做這檔子活計——只是徐澤康一念間轉想:永壽宮當值的宮人雖說不多,但也不算少①,不過一個物件罷了,既是令母妃特地讓聽雨姑姑親自交還,必是極為重要一物,自個兒還是少插手為是。
“奴婢恭送六皇子殿下。”王聽雨再是著急,規矩卻不可廢,也是等得六皇子進了永壽宮宮門,這才轉身匆匆趕上瑞瓏嫣一行人。
好在瑞瓏嫣的腳程慢,初靜、錦瑟等人也都是遷就她走的,不多時,王聽雨便追上了他們。
“姑姑這是……”瑞瓏嫣原只當王聽雨是出來迎接六皇子殿下,不想,王聽雨卻追了上來。
“稟四姑娘,且容奴婢說幾句越矩的話,”王聽雨先給瑞瓏嫣扣了個萬福,再款款而道,“奴婢伺候惠妃娘娘這麼些年,今兒個還是頭一回見娘娘這般高興。”話說到此,王聽雨看向瑞瓏嫣的眼中有著不可言語的異色,“奴婢沒有四姑娘的福氣,可奴婢的心卻是好的,奴婢越矩,能否一請,望四姑娘得空,便常來永壽宮探望?”
令惠妃再怎麼不得寵,到底是庶一品惠妃,位分擺在那兒,至少在明面上是任誰也不敢輕怠的。
而王聽雨雖是個皇家奴才,可她是永壽宮的內廷姑姑,官居正四品,又是近身伺候令惠妃的宮人,是令惠妃跟前的大紅人——這般低聲下氣地請求一個府院姑娘,那可是少有的事。
“聽雨姑姑這是什麼話,瓏嫣很喜歡令娘娘。”瑞瓏嫣還當是什麼事呢,一聽這話,自是笑著應了,話裡帶著幾分撒嬌,“便是聽雨姑姑不說,瓏嫣也會常來的,到時候,令娘娘和聽雨姑姑可別煩瓏嫣叨擾才是。”
聽雨姑姑願意低聲下氣地說話,那是聽雨姑姑給自個兒面子,自個兒卻不能嬌氣,給汝國公府和姑母娘娘惹麻煩。
“那奴婢就恭候四姑娘的大駕了。”王聽雨又扣了個萬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