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方向盤的手在輕輕顫抖。
車子疾馳,在祁以源心中已經沒有了什麼紅綠燈,連紅燈都闖了,李姒樂在一旁提醒說:“開慢點,小心出事。”
祁以源心急如焚,哪裡還顧得上這些,“姒樂,你堅持住,千萬別出事。”
“以源,你冷靜下來好嗎?”
“閉嘴!李姒樂!現在我只要你好好的。”
“可是……”
“什麼都不要再說了,只要你好好的,不管你和田爍之間發生了什麼,我都可以原諒你。”
李姒樂撫著肚子,手指卷著衣服,緘默了半晌,低低地說:“我騙你的,我沒事。”
如果她不騙他,她肯定阻止不了他對田爍的毆打。
一個急剎車,車子猛然停下,刮在地面尖銳而又刺耳,祁以源盯著她,像一頭獵豹,李姒樂微微往後縮,他突然傾過來,緊緊抱住她,“你沒事就好。”
繁星點點,這種小鎮不像a市那種大城市,可以看到夜空中閃閃爍爍的滿天星,祁以源將車頂敞開,調節了座椅抱著李姒樂,“真的不用管他?”
夜靜無聲,李姒樂身上蓋著他的衣服,眯著眼睛,往他懷裡縮了縮,“不用。”
她離開田爍回到家後發現祁以源不在才出去找他的,這事兒她家裡人也知道,那個健身廣場就在她家附近,就算田爍無法回去也會有人找到他的。
“你家人?”
“已經發了資訊。”
李姒樂真是像極了一個河堤上的石頭,又懶又冷,趴著不想動。不過祁以源喜歡,滿足地抱緊了她,靜寂半晌後,他又睡不著:“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多年沒換車?”
李姒樂沉默了片刻,“猜到了。”
記起來了就好,祁以源知道,她一定能想起來的,他們初識的那個夜晚。
從孤獨一個人居住開始,祁以源就一直喜歡宅在家裡,顧朹是他唯一的朋友,那時候顧朹還在國內,雖然顧朹總是穿梭於各種人群中,能說會道,流連於花叢,可是卻改變不了祁以源,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拉著祁以源去賽車,他喜歡挑釁他,祁以源向來心高氣傲,最受不了挑釁,所以他們從來不去專門的賽道,開著開著車在平常的道路上就能賽起來,也不求路線,不求終點,只求靠前,兩個人都不服輸,總要鬥到最後,一決勝負,是以有時將車一停下來,連開到什麼地方了都不知道。
那天他們追求刺激,專門挑了偏僻有挑戰性的路走,天已經完全黑了,進入深夜,顧朹的車子拋錨了,他們來到的是一個以前完全沒來過的不熟悉的小鎮,他們還沒吃沒喝,如今已經進入打烊時間,大雨嘩啦啦下著,很多店鋪都已經關門,他們只能隨地找了一個維修店。
“喂,小妹妹,先別關門。”那時候的李姒樂在他們眼裡完全就是一個小孩子,立在暗黃色的燈光下準備關門,顧朹的車由祁以源的車拉著,自己坐在車裡開啟車窗,他喜歡向所有異性展現出自己帥帥的臉蛋兒和迷人的風姿,“我們來修車。”
“修不了。”
李姒樂卻瞧都未瞧他,冷冷說了一句一如既往地關門,顧朹忙不迭從車門跳下,用腳卡住下拉的門,這小子因為前幾天心血來潮去染了頭紅毛,被顧家當家人看到,硬是被揪著耳朵剪成了個光頭,還被警告說以後再弄這些個亂七八糟的造型就不要進家門,“有生意做還不做?”
“能修的人不在,修不了。”
黃玥因不滿這個家獨自住到了鄉下的老房子裡,不與他們住一起,李大山夫婦抽空主動去看她,李姒樂不討黃玥的喜歡,而且她明天還要去上學,所以今天這個家只有她一個人守著。
她踢開顧朹的腳直接把門拉下,可是顧朹又用蠻力把門給掰了上來,“你個小妮子,不修車你開什麼修車店?今天不把我這車修好你就別想關門,以後也別再想在這開什麼維修店。”
小妮子,看著那麼一丁點兒,說話做事跟個大人似的,裝逼!
顧朹就是和這輛車給槓上了,衣服也溼了,以前他和祁以源賽車總是輸,今天好不容易快要贏了,這輛車卻突然壞了,這麼關鍵的時刻!它竟然敢拖他的後腿!而且他自己懂點修車的皮毛,他竟然還修不好?找來接應的人還沒到,這個不爭氣的臭垃圾,他今天不把它修好他就不姓顧!
這窮鄉僻壤的,這附近除了這就找不到其他維修店了,還要他跑哪兒去?“要多少錢?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但你得把這輛車給我修好,小妹妹,去,把這兒的能修車的給我叫出來,不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