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窖內很冷,冷得瑪希的每一個呼吸都凍成了冰渣。但她還是堅持留下。
“加溫。”她在女人身上再施展了一次魔法,隨後又拉了拉披在女人身上的毛毯。女人仍然昏迷著,沒有甦醒。
“為什麼要把她帶來?”離開塔納家時,她問巫師長。
“多一個俘虜,多一個談判籌碼。”巫師長如是回答。
“我以為你很講信用。”
巫師長輕笑幾聲說:“放心吧,我會遵守承諾放了英孚勒。吉爾我也不會傷害的。就把這一對關一起吧。”
瘋子。瑪希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暗暗罵道。這麼冷的冰窖,連強大的龍族都被凍暈,何況是吉爾這樣的人類,若沒有魔法保護,不消幾分鐘便會被凍死。
所以她留下來了,為了照顧還昏迷不醒的吉爾。
“吉爾,醒醒,吉爾。”她和吉爾已經待在這裡夠久了,她決定先把吉爾叫醒。
被用力搖晃的吉爾,終於緩緩睜開雙眼。
“瑪希?”剛剛甦醒的意識,讓吉爾還處於困惑的狀態中,她坐起身,看著瑪希,“我在哪裡?”
“在魔域。”瑪希將毛毯披在她肩上,回答說。
“魔域?”迷離的雙目,聽到這個詞後忽的亮了起來,“我怎麼會在這裡?愛萊塔!愛萊塔在哪裡?”
“你冷靜點聽我說。”瑪希按住她,解釋說,“按計劃,我們只想把愛萊塔帶回來。但巫師長臨時起意,把你也一併帶了來。至於愛萊塔,她現在在上面,被巫師團看管著。”
“那你呢?你為何沒有與他們一起?”
“如果我和他們在一塊,你這會兒已經成凍屍了。”
聽到瑪希的回答,吉爾輕笑起來。
“你笑什麼?”瑪希開始懷疑她的腦子是不是被凍壞了。
“我賭對了。”吉爾回答。
“賭對了?”
“當我決定屈服巫師長,出手對付愛萊塔時,我跟自己打了一個賭,”吉爾拉住她的手,“我賭你還記得我們之間的情分,賭你不會拋下我們不管。”
瑪希默默地抽出自己的手,許久沒有說話。
好奇怪啊。瑪希想,自己明明對她們說了那麼多惡言,犯下自己都覺著無法饒恕的罪行,為何吉爾還是把性命寄託在自己身上?
她想不明白,但是這已經不再重要了。
“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她問。
“什麼地……”經她提醒,吉爾才轉頭打量冰窖,然後視線定在了不遠處的那個鐵架上。她的嘴唇開始發抖,站起身,朝那個冰凍的身體走去。
“他……”吉爾站定在英孚勒的面前,伸出手卻不敢觸碰,“他死了?”
“沒有,”瑪希回答,聽到吉爾大大地舒了口氣,“他被冰封在此,就是為了巫師團擒獲愛萊塔,跟你做交易。”
“巫師團會放了我們倆嗎?”吉爾轉身問道,她的雙目已通紅。
“她說會。”巫師長是這麼說的。
“你相信嗎?”
瑪希沉默了。她將信將疑,她不知道巫師長在想什麼,或許因為外表的關係,瑪希總認為巫師長行事過於兒戲。但是見到巫師長那個囂張跋扈的母親,瑪希又想,說不定這母女倆有著自己的謀劃。
“我不全信。”她回答吉爾。
“那我們該如何是好?”
她看向吉爾,問:“我們?我何時與你站在一起了?”
“從你留下來照顧我開始,”吉爾笑著拉了拉肩上的毛毯,“不要否認,瑪希,你想救我們的吧,從一開始。”
從一開始?不,不是一開始。瑪希覺得吉爾在感情這方面很天真,當然她沒有說出口。
吱呀,地窖的門被開啟,一名巫師走了進來。
“瑪希,”巫師瞧了眼吉爾,對瑪希說,“巫師長喚你過去。”
“知道了,馬上去。”
傳完口信,巫師便離開了。
“估計是有事,我先上去。”瑪希對吉爾囑咐說,“不要碰任何東西,也別試圖解開校尉身上的巫術。那很強,擅自行動會反噬的。”
“好,我等你。”吉爾很聽話地在英孚勒的身邊坐下。
巫師長真的會放了他們倆嗎?瑪希再望了一眼他們倆,便離開了冰窖。
巫師長正悠閒、甚至有些得意地坐在客廳內,旁邊是阿奈議事長,他們倆對面的椅子上癱坐著昏迷不醒的愛萊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