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皺著眉頭，連語氣也冷了幾分：“喂，有事？”

那邊一個柔和的女聲傳來，是沈慕的妻子，“你現在在哪兒？”

沈慕：“醫院。”

“你受傷了？！要不要緊？哪家醫院，我馬上就來！”

沈慕的聲音平和了一些，接著說道，“不是我，我來看看一一。”

那邊原本焦急的聲音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傳來略微冷淡的聲音，“你又去找他了？”

沈慕本來平和下來的心開始莫名覺得有些煩躁，也許是因為自己妻子的語氣讓自己不舒服，也許是因為沈一今天的疏遠以及讓自己心疼的神態。

沈慕不想對著自己的妻子發火，只是語氣有些冷的結束對話：“就這樣，我先掛了。”

說完沒等到那邊傳來回復便自己先掛了電話。

再回到沈一身邊的時候，沈一垂著頭，聽到腳步聲的聲音才把頭抬起來，然後對著沈慕艱澀的笑了一下，“嫂子打電話了？”

沈慕猶豫了一下，還是“嗯”了一聲表示肯定。

沈一：“你先回去吧，我一個人待在這裡就好了。”

沈慕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點兒什麼，只是來沒來得及開口就被沈一截斷了，

沈一：“我知道，我會記得照顧好自己，會記得吃飯，有事的話會記得給你打電話。你先回去，嫂子待會兒該擔心了。”

沈慕不知道該怎麼告訴沈一，他原本是想說再呆在這裡多陪他一會兒的。

這樣的沈一，好像突然長大，卻帶著疏離，不論這是不是他曾經期盼的，但是這一刻，他的心裡終究有些說不出的難受。

沈一：“回去吧。”

沈一一直在催促，好像沈慕必須離開一樣。

兩人安靜了一會兒，沈慕才揉了一下沈一的頭，輕輕道，

“那我回去了。”

沈一強笑著說：“嗯，路上注意安全。車慢點兒開。”

沈慕：“……好。”

沈慕離開。

除了一個“好”字，他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更多，他想說如果有事情記得第一個通知他，他想說我會幫你的，他想說我再多陪你一會兒，他想說我是你哥哥無論如何我都在你身邊………………

可是，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可是這樣的沈一太讓人心疼，寵溺了二十幾年的弟弟。讓他忍不住想做點兒什麼來保護他。

可是幾年無話，沈慕突然發現，不僅是他，沈一也終於決定把兩個人的距離拉開。

從前的親暱，終於在刻意下慢慢走向疏遠。

沈慕出去醫院後上了車，司機問他要去哪兒。

沈慕似乎在出神並沒有回答，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有煙嗎？”

司機愣了愣，為沈慕開車了這麼久，從來不記得沈慕有吸菸的習慣，但是對於這個話少的老闆有一種莫名的畏懼，也不好多問，便把自己的煙給了他，然後小心的再問了一邊去哪兒，回宅子還是去公司？

沈慕點燃一支菸，“公司。”

沈一一個人坐在長椅上，心情已經沒有最開始那麼極端的恐懼，開始慢慢平靜下來。

心裡依舊很難受，下意識的開啟手機，盯著手機桌布發呆。

桌布上喬意睡得很熟，一種安靜的如同油畫裡流露出來的美，面板白皙的像是有一種瑩瑩的月光。

沈一對著桌布笑了一下。

要是沒有碰到你就好了。

那樣你還是那個公正嚴明的喬警官，我還是那個各個酒吧夜店醉生夢死的沈二少。

如果沒有碰到你……

嘁，想什麼呢！

沈一被自己的想法嚇了自己一大跳。反應過來之後笑了一下，關掉手機，把手機放進口袋裡。轉頭看了一眼還亮著的急救室。

沒事，會沒事的，我信你。

黃sir在沈慕走後便再次進來了，猶豫了一下，然後蹭過來在沈一旁邊坐下。

沈一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黃sir等了一下，然後目測沈一估計是不會主動開口了，無奈之下只好主動開口問好，

黃sir一臉笑的爽朗，可怎麼都有一種官場上的虛偽圓滑：“一一你和阿意很熟啊。”

沈一抬起頭白了黃sir一眼，“黃警官還是叫我沈一吧。”

黃sir有些尷尬的乾笑了兩聲，“我看阿意受傷以後你挺擔心的啊，看來也是好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