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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前說出真相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她與沈修篁是非殺秦齊景不可的,但明光道長是秦齊景的師尊,教養他多年,到底還有情分在,明光道長不會允許他們對秦齊景下死手,最多隻是毀他修為,讓他淪為一個行將就木的凡人罷了。現在秦齊景知道了這件事,明光道長便不得不將他滅口。

“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繁霜繼續開口道,成功地吸引了在場幾人各異的目光,她知道得太多了,但凡開口都沒有好事,讓幾人難免都有些緊張惶恐,“你和你的女兒驗明血緣的時候我也讓掌門做了手腳,你帶回門派那個,根本不是你的親生女兒。”

比起之前受到的接連打擊,秦齊景已經有些麻木了,這件事沒能讓他產生太大的情緒,只是漠然地看著她。

“至於你的親生女兒,如今也在這裡,”繁霜保持著看似美麗,實則惡意而諷刺的微笑說道,“她和我們一樣,想要殺了你呢。”

這時,秦齊景才將目光落到薛湘靈身上,他對這個入室弟子的背叛,以及她突然暴漲的修為不是不驚疑,但也只是以為她是繁霜和沈修篁安插在他身邊的間諜,再加上剛才接二連三的打擊,對她的行為和身份來不及深想,直到現在,她的身份被繁霜捅破。

薛湘靈與他對視的目光裡除了厭惡別無他物,她早已猜到自己的身世,所以並不像沈修篁那樣震驚,只是痛恨自己身上屬於父親的那一半血緣罷了。她冷漠地說道:“我和你本人沒有仇怨,但和俗世的秦家有血仇。秦家的秦嘉盛撞死了撫養我長大的外婆,秦家卻包庇他讓他逃脫了法律制裁,所以我必須打敗你,扳倒秦家,才能報仇。”

在場圍攻秦齊景的四人,其中三人是來找他報仇雪恨的,一個人對不起他,最後卻要殺他滅口,最諷刺的是,這四個人,在血緣或是社會關係上,都應該是與他最為親近的人。這不到半小時之間得知的真相,卻讓活了七八十年的秦齊景瘋癲了。

他忽而大笑,忽而痛哭,一時大吵大嚷,一時口齒不清地含糊咕噥。四人眼神各異地盯著他的瘋態半晌,明光道長嘆息著說道:“他已經瘋了,丹田也被廢了,餘生可謂生不如死,不如便留他一命吧。”

其餘三人都沉默了,秦齊景這副模樣,是活著痛苦,還是死了更痛苦,沒人說得準。薛湘靈沒有立場開口,沈修篁也沒說話,最後還是繁霜說道:“好,那便留他一命,不過我要斷了他的手筋腳筋,等他死後將他碎屍萬段,撒在太虛宗昔日道場上,以血祭我太虛宗滿門。”

其他人對她的做法並無異議,便預設了。

沈修篁對明光道長說道:“掌門回紫清派後,還請公佈秦齊景所犯罪行,為我師父正名。有關我的身世,我們可以發誓,必定三緘其口。”

這話看似請求,實則脅迫。明光道長雖然修為比三人都高,但以一敵三還是無法討到好處,更別說滅口了,而且他也不似秦齊景那樣心胸狹隘的人,他只是嘆了口氣說道:“你……不打算回紫清派麼?”

“不了。”沈修篁毫無留戀地說道。

明光道長嘴唇微微動了一下,最終也沒有再說出挽留的話,他註定對不起這個孩子,也從未盡過父親的責任,自然也沒有權利讓沈修篁以父子之情相待,只能看著沈修篁和薛湘靈離去的背影良久默立。

“你不恨嗎?”同樣望著兩人離去的繁霜忽而問道,“我們以你為踏腳石,廢了你的真傳弟子,讓紫清派後繼無人。”

“恨?談不上,”明光道長無奈地說道,“紫清派的情況我看在眼裡,即使日後齊景做了掌門,以他的性情也無法改變衰落的形勢。”

他面現疲態,與平常的鶴髮童顏想比,顯得蒼老了十幾年,悵然地嘆道:“凡事皆論因果,種瓜得瓜,蘭因絮果都是尋常。只恨沒能休戀逝水、苦海回身、早悟蘭因……其實最無辜的還是那孩子,我們之間的恩怨何嘗是他必須揹負的?他視沈鶴如師如父,沈鶴未必就真的對得起他,你也好自為之吧。”

☆、和大怨,必有餘怨(二)

作為秦齊景的“女兒”,何蓉對秦齊景的謀劃不會不知,她與秦齊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果秦齊景能成事,她也能再進一步。至於作為掌門的明光道長,與她連交集都少有,更遑論情分,她不可能會顧及他。

她沒想到秦齊景會失敗,在她眼裡,秦齊景強大無匹,不管是她成為修士後聽說的關於秦齊景的傳言,還是她在崑崙中所見到秦齊景的威風八面,都在告訴她,她的“父親”是多麼修為高深而又位高權重的人。這兩年來,她做起秦齊景的女兒越發地熟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