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嘈雜與異味去往海州,如今寒冬凜冽,年關將至,她坐擁大筆財產,從省城機場走出,可以稱得上衣錦還鄉了。
可是,她哪裡還有什麼家鄉呢?現在籍貫在寧安鎮的那個“薛湘靈”已經不是她了……唯一還放不下的,大概只有鄰家的青梅竹馬,或者說,她的前男友……
她和李明真比王修士兩人早到一日,她從上飛機就開始糾結,直到入住酒店,才決定去見沈修篁一面,不露臉,只是暗地裡看他一眼。
自去往R市的大巴下車後,她給自己的面容施了障眼法,顯得與尋常的鄉下少女無異,徑自往寧安鎮而去。只不過半年的時間,寧安鎮的一切毫無改變,大街小巷裡的大人小孩也都是熟悉的模樣。她懷著複雜的心情,在曾經的自己家門前駐足一瞬後,繼續往前走過兩棟房子,就是沈老闆的五金店。
然而她在熟悉的位置停住腳步時,看見的卻不是十四年來毫無變化的,亂中有序地堆放著的各種五金材料和器具,而是一家新開的雜貨鋪。店主是一對年輕的小夫妻,正在給一群買零食的孩子結賬。這對夫妻她也認識,住的地方離這隻有兩條街,他們去年年初結的婚,那時候她和外婆也被請去喝喜酒了。
她們祖孫和沈家父子坐一桌,她還悄悄地跟沈修篁說,新娘化的妝太濃了,顯得豔俗又老氣。他說,等他們結婚的時候就就別找這家婚紗店,然後被她在桌底踩了好幾腳。
往事讓她心情更低落了一些,她走進雜貨鋪中,隨手挑了幾件東西,趁著結賬問那對夫妻:“我記得原來這裡是沈老闆開的五金店,他搬走了嗎?”
那個男人只當她也是鎮裡的人,或許住的離這遠了些,訊息不靈通,便說道:“沈老闆在外地的老朋友給他介紹了工作,他就帶著他兒子搬走了。”
她不用裝就表現出了詫異,“搬到什麼地方了?”
男人搖頭,“他沒說。”
沈老闆這人比較孤僻,她從沒見過他和鎮上哪個人交好,沈修篁也繼承了他父親的性格,除了她之外和哪個同學都是泛泛之交。現下連買他們房子的人都不知道他們的具體情況,這鎮上也不會有別人知道了。
前往寧安鎮時她心中是莫名的忐忑緊張,回去時卻是說不出的失落難過。外婆不在了,沈修篁也找不到了,她過去的十四年裡僅有的兩塊濃墨重彩都消失不見,徹底成了一片空白……
回到省城下榻酒店的房間裡,她一揮手,施展袖裡乾坤之術,白淨空蕩的大床上瞬時多出了幾樣東西,幾盒磁帶,都是外婆經常聽的戲曲,每一首她都已經耳熟能詳;一個布偶兔子,小時候沈修篁跟他爸去市裡進貨,買回來送給她的,也是她童年裡唯一的玩具。
她出門買了個復讀機,這一天晚上,她沒有修煉,抱著布偶兔子躺在床上,聽著咿咿呀呀的戲文唱詞漸漸睡著了。
王修士和那位前輩是第二天早上到的,四人在李明真房間裡碰面。薛湘靈最後一個進來,裡頭已經坐著三個人,除李明真之外,另一個白眉短鬚的老者想必就是他的老朋友王修士,而那位前輩……
薛湘靈吃了一驚:“是你?”
少年皎如明月的臉上也略顯出驚訝神色,隨即微笑起來,拱手說道:“道友,又見面了。”
這少年,不正是她在大芒山中遇見的小道士,沒想到他在山中除了那靈草之外,竟然還發現了秘境。
“上次道友所贈,讓我受益良多,”這不是客套,是她的真心話,如果沒有他傳授的法術,她不知要費多少周折,“這次探索秘境,得到的東西,我不會與道友相爭。”
他點了點頭,沒有推脫,說道:“這樣,在秘境中若有所得,我先挑選,薛道友次之,李道友和王道友再次,如何?”
四人中他修為最高,薛湘靈又表示相讓,李、王兩人沒什麼話語權,只有點頭的份,他們本來也沒想佔得多少好處,只要有一兩分就心滿意足了。
三言兩語商定分配後,各自立下不會互相傷害的心魔誓,四人便離開酒店,向大芒山而去。
☆、以君之力,如太形王屋何(三)
現代交通工具發達舒適,沒必要把靈力浪費在趕路上,他們租了一輛越野,打算自駕到達大芒山麓。
李明真和王修士雖然年已至古稀耄耋,卻不是平常人,開車不在話下。薛湘靈和少年坐在後座,她不動聲色的打量著自己邊上的人。現下他沒有身著道袍,而是穿了一身運動衣,像是將要進行戶外運動的普通年輕人,唯一特殊的,只有他背上揹著的長形方匣。方匣上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