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琛皺眉,見痛得她額頭都冒冷汗了。他站了起來,打了一通電話,不多時,就有人端著一盆水進來了。
蔣琛讓人出去,他親自把水端到檬七跟前,然後拿起棉花,鑷子之類的,沾上那水,然後一點一點給檬七清洗傷口。
他今天特地去問過,被嚴重燙傷的,傷口容易發炎。然後需要用洗米水清洗傷口,這樣對傷口恢復也有幫助。
檬七不說話,只看著這個高貴的少爺埋著頭,動作輕柔的給她擦洗傷口。她知道那些傷口有多難看,燙傷的傷口總是會讓人看了吃不下飯。可是他卻不在乎的模樣,認真的,仔細的一點一滴給她清洗……
“我收回以前說過的話,我們還是可以做朋友的。”她卻突然道,然後只見他的動作頓了頓,然後又繼續塗抹。
“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覺得我沒有資格做你朋友?”沒聽到他的話,她有些急的問。
蔣琛手裡的動作不停,卻也開始回答她的話“我身邊沒有女性朋友,以後也不會。”
檬七咬唇,看著他,蔣琛也看了過來。只見他眼底一片道不明的情緒,“我不求你現在就能原諒我,我會給你時間。”
之後兩人就沒有說話了,檬七心口酸澀,閉著眼轉過頭去,不看他。
蔣琛在她轉過去後,眼底閃過一抹落寞無助的神色。
或許這一場馬拉松,可是他會堅持到最後。
在住院期間,蔣琛真的是把檬七照顧得無微不至。他沒有去過公司,一次都沒有。只是讓林秘書把需要他簽字批改的檔案送到醫院來,然後又送了一些換洗的衣服。
檬七住了兩個月的院,他就陪了兩個月。任由檬七怎麼勸說,他都只堅持做自己的。
她手腳都不方便,本來伺候她的人應該是護士。可是蔣琛都親歷親為,不牢護士幫忙。
比如擦身子……
又比如洗衣服,還有低衣……
他都做,真的像是化身為一個全能的丈夫,在百分百伺候自己的妻子。
每每看到他忙碌的身影,檬七心裡的難受又多了一分。她想讓他不要做了,可是每次說出口,都被他不輕不重擋回來。
晚上睡覺的時候,他半夜都會起來,給她清洗傷口。有時候她會醒過來,然後看到他沉默的容顏,他好像瘦了一些。他看到她醒過來就會過來摸她額頭,看有沒有發燒。如果沒有,他繼續處理傷口,只是動作比之前輕柔了許多。
有時候她醒不過來,卻也知道他在半夜給她處理傷口了,因為早上她見到腳上的藥是新塗上去的。
很多時候他們在病房裡都不說話,兩個人就很安靜的待著。她在閉目養神,他在看檔案。他好像知道她不是很想跟他說話,所以除非有必要,否則他也不會輕易打擾她。
雖然他在辦公,可是心好像都系在了她身上。但凡她有一點動靜,他就立刻走過來,然後不用問,就知道她想要什麼。
比如她口渴的時候,只是稍稍轉頭看了一下桌子那邊,然後嘴巴不自覺動了動。他就已經走了過來,手裡端著水杯。
她上廁所幾乎都不用跟他說的,他好像都總結出了她現在上廁所的時間規律,等那個點一到,他就自然而然的把她抱進衛生間裡……
晚上他總是先幫她洗了澡擦了身子,他才拿著他的衣服走進衛生間……
接電話的時候他都會出去接,絕不打擾了她……
他就這樣,默默的,安靜的在用他的行動告訴她,當初說分手是他不對。然後現在他想挽回,希望她原諒。
有時候她忍不住想哭,可是又不能哭出來。人心總是肉做的,當初再怎麼狠,如今也該被他的行動感化了。
她只覺得心口堵得慌,眼眶又開始發熱起來,她抬起頭吸了口氣。他的改變她看得到,他的誠意她也看得到,他的想法她也知道。
只是……
她卻不能答應他了。
此時此刻她心裡只浮現著一句話,你很好,只是我們不合適。
然後在出院當天,檬七也可以下床走路了,雖然她現在走路也會有點跛,可是醫生說了一切都會慢慢恢復。
腳上燙傷的疤痕雖然消失了不少,可是還是能明顯的看到。無意中她聽到蔣琛在聯絡國外的醫生,說什麼做疤痕手術。
她就明白他是想給她做去疤痕手術,她當場拒絕了。不是不想做,而是不想再麻煩他了。至於腳上的疤痕,如今時間不能讓它癒合,那就留著。
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