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我特意不接他的電話,只是當下不想接他的電話。手機被我緊緊的攥在手裡,我看著手機上的那條未接電話提示,整個人都在發呆。
就在這時,宮本先生乾脆發了一條簡訊給我,簡訊的內容如下:
“昨晚又沒睡?晚上吃了藥就乖乖睡覺,別想那些有的沒的。我下週一回來陪你。”
由於這周他弟弟宮本晴彥休假在家,宮本先生星期五就回神戶的老家了。
看到這條簡訊,我乾脆噗嗤一笑,心想,果然還是這深知我有失眠症的宮本孝信懂我,不會像劉先生一樣,以為我是在賴床。
“晚安。”我用指尖按著觸屏上的鍵盤小方格,打出了這麼兩個日語,然後按下傳送鍵。一秒鐘,我那條晚安的簡訊發到了宮本先生那裡,下一秒鐘,宮本先生的一句“晚安”便已經送達。
看到這一條,我就不繼續回覆了,將手機放在枕邊,然後翻了個身,準備入眠。
02
三年前,二十三歲的我完成學業,離開英國,在中國的一線城市找工作。父親是做服裝進出口的,公司規模還算大,主要在東南亞運營。但是,我這人就是腦子有問題,眼前的捷徑不走,非要朝一條充滿荊棘和坎坷的路奔。那個暑假,我向各類公司投簡歷。終於,在那一年的九月,一家還算有名的時裝雜誌社打通了我的電話,讓我去他們公司面試。後來,我透過了面試,便去那家時裝雜誌社做編輯。
雖說我的專業就是傳媒方向的,但踏上社會,進公司工作,才發現,其實百分之二十靠的是專業知識,百分之八十靠的是邊做邊學。
初來乍到的我對於整個時尚雜誌圈都不是很熟悉,以至於一開始工作的三個月壓力很大,每天都如坐針氈。但是,我運氣還算不錯,在我做編輯的這三年裡,遇到主編人都不錯,常常在一邊提點我。
當時,我的主編是一位四十歲的單身女強人,名曰凱莉。我第一次見她是在冬天,她裹著一件駝色的繭形大衣,拎著手提包,踩著一雙高跟鞋,邁著優雅的步子走進辦公室,氣定神閒,冷眼觀看這辦公室裡的一切。這一幕,使今後我對她的印象就是,由內而外,氣場強大,自信優雅,風姿卓然,雷厲風行的佼佼者。
在時尚雜誌社做編輯的時候,我大抵遇到過三種女人。第一種是和我一樣的低階小編輯。她們畫著濃妝,佩戴各類首飾,喜歡聚在一起閒言碎語,唧唧歪歪個沒完。每個月攢著自己的工資,吃垃圾食品或者節食,在月底的時候買一件名牌單品,然後帶進辦公室炫耀。
第二種是有些追求的女人,她們只會坐著聽別人的八卦,不會加入小編輯們的聊天。整天各種場子奔波,努力工作,業餘時間就一個人窩在辦公桌上看一些有名的時尚雜誌,如VOGUE,ELLE。
第三種便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縱觀一切,內外兼修,思維和氣質性感至極的女人,比如凱莉主編。由於她常常提點我,我和凱莉主編私底下也算是不錯的朋友。
我記得有一天,我去凱莉辦公室的時候,凱莉拿著一件Stella McCarteny的寶藍色繭形大衣,用手反覆的摩挲,感受著它的材質。當時,我見她開心的笑著,便將手裡的檔案往她桌上一放,隨口一句:
“面料不錯。質地厚重,有垂感。”
“恩,蔻蔻,你說的不錯。”
凱莉讚許道,順手將她手上那件大衣往人形模特上一套,然後筆直的站著,如同審視一件珍貴的藝術品一樣,打量著那件繭形大衣。
百無聊賴的我乾脆站到了她的一邊,跟她一起看著那件被套在人形模特上的繭形大衣,只道:
“凱莉,你不覺得這種平直的線條,過於禁慾了嗎?”
我眼裡厚重的繭形大衣簡直就是遮掩了女性線條的柔美,讓一個女人在異性面前闡述何為“女人的帥”,撩撥不起異性的一絲情慾。
“你不覺得繭形大衣更能勾動出男人心理的獵取心嗎?如果我是男人,我覺得一個女人把自己裹得緊緊的,引得我想把她扒開來,可比那些爆乳翹臀有意思多了。”
凱莉說著,雙手抱胸,稍稍挪了一下腳步,換了個姿勢站著。
後來,我常常想,為什麼凱莉能夠站穩自己主編的位置,在金字塔的頂端觀望,大抵是因為她會揣摩男人。簡單的來說,她清楚的知道一個女人到底該怎麼撩撥男人,把一個男人玩弄於鼓掌之間。
“這是所謂的“花看半開,酒飲微醉”的優雅麼?”我上前執起了那繭形大衣的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