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土司從一旁麵包機裡彈了出來,宮本先生則安靜的給一片片烤好的土司塗抹草莓醬,然後再將第一塊可口的,散發著草莓香味的土司遞給我。
他總是這樣,無論吃什麼,日餐中餐西餐,正餐或者零食,第一口,他都會遞給我或者送到我嘴裡。我想,這大概是因為他愛我,所以最美味的才會讓我先嚐。
我咬了一口被烤的有些脆的土司,喝了一大口的牛奶,宮本先生則用刀叉切著盤子裡的培根,慢慢咀嚼。
我咀嚼完嘴裡的食物,小心吞嚥,然後問著:“孝信,搬家公司幾點來?”
宮本先生聞言,轉首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回答道:“再過三十分鐘。”
“恩,那不急。”我應著,接著吃著早餐。
早餐就這麼在三言兩語中結束了,或許有人會問,你們感情不是很好,為何吃個早餐,話語會如此至少?
我答:一來,我和宮本先生都屬於話比較少的人。二來,我喜歡那種,宮本先生他忙他的,我吃我的,偶爾相視一笑,勝過千言萬語的感覺。
吃完早餐,我在廚房裡洗碟子,盤子和茶杯,而宮本先生在臥室裡用透明膠帶打包我的紙箱。等我洗完盤子,將餐桌擦乾淨,搬家公司的人也如期而至。我看著搬家公司的一個個壯漢將我的一件件物品搬出這間出租屋的時候,心裡突然有些捨不得。這個出租屋,孤身一人,煢煢孑立的我住了兩年。
走到浴室,那微溼的花灑還在滴滴答答的滴著水,我走到窗前,將百葉窗拉開,讓光投進這個朝北的浴室。曾經,一刻悲傷回憶湧來,我開啟花灑,站在這淋浴間一邊大聲哭泣一邊敲打著白藍相間的瓷磚。後來,我有了宮本先生,我和他在這淋浴間一起歡愛過,一起沖洗著汙濁的身體。這個花灑,花灑下的水珠,皆承載著我的悲與喜。
退出浴室,我轉身進了房間朝南的臥室。臥室裡的東西已經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唯獨留下了那張柳曲木的單人床。宮本先生家不需要單人床,我也不需要單人床。走進幾步,我盤腿坐在了飄窗上,看了會樓下的景色。
待搬家公司的人走的差不多了,我折回了客廳,看著宮本先生一個人坐落地窗前的那張孔雀藍的單人沙發上,翹著二郎腿,休息著。那張孔雀藍色的單人沙發是我平時最喜歡呆的一個地方。平日裡,我將那沙發搬到自己覺得最適合的位置,再在旁邊的小茶几上放置一個菸缸,自己裹著條珊瑚毯,蜷縮在沙發裡不停的抽食香菸,透過落地窗,俯瞰東京灣的夜景,以及看第二天的日出。
這麼說起來,其實我跟這張孔雀藍色的沙發和旁邊那隻小茶几的感情很深了。
可是,我不能把這張單人沙發,以及臥室裡的那張單人床搬走,因為宮本先生家有雙人沙發,不需要這張多餘的孔雀藍沙發了,宮本先生家有雙人床,不需要那張柳曲木的單人床了。更因為,從今往後,我不再是一個人住了,即便想要坐在落地窗前抽菸,想要俯瞰東京灣的夜景,想要從日落看到日出,想要在床上躺一天,那也有宮本先生陪著我。
我再也不是一個人了,我已經從深水裡浮上來了,我已經從泥潭裡爬出來了,真好。
02
同居第五天,我和宮本先生開車去澀谷吃一家有名的烏冬麵。吃完烏冬麵,飽腹的我們決定散會步,消化一下胃裡的烏冬麵和花枝丸。走了一會,天空中就開始飄雪,宮本先生貼心的替我把圍脖圍好,然後把我摟進懷裡,用身子頂著風,走在風雪之中。
今天早上起床上班的時候,他就突然跟我正式告白,搞得我感動了一天。話說,他之前都沒有正式跟我告白過,都是說些“蔻蔻,和我一起住”這樣間接表白的話,至於“蔻蔻,我愛你,我們在一起”這樣肉麻的話,他真的一次都沒有說過。
挑早上上班前的時光和人表白,在大多數人眼裡真是太隨意太不浪漫了,可是,就是因為宮本先生平日裡不懂浪漫,不解風情,一旦他在某個時間做出什麼小浪漫的事情,就會讓人覺得特別意外和特別感動。
早上臨走前,我擦好口紅,噴好香水,他則站在穿衣鏡前搗鼓他的領帶。
自從我和他在一起後,每天他的西裝和領帶的顏色都是我挑的,他也完全信任我的審美觀。
一切準備就緒,當我走到玄關前,準備穿高跟鞋的時候,本來單手撐著門框的他突然拉住了我的手,將我拽進懷裡,頓時像一個害羞的小男生,唇貼在我的耳邊,輕聲細語道:
“蔻蔻,你願意搬來和我住,我很開心。”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