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1部分

降雨量,仍有可能因下游暴潮位的影響,洪水會越堤氾濫。」

「那翡翠水庫的洩洪呢?」疏洪道又問。

「首先要釐清,水庫對防洪一定是正面的貢獻。有水庫在上游,便會吃下很多原本該流入下游的水。但水庫絕對不允許吃得太滿,否則一旦潰壩,可能淹沒大半個臺北。所以當水庫吃不下太多的水時,便要洩洪。萬一要洩洪,如何調配洩洪量,就是學問。舉例來說,一百塊分三天花完跟一天花完,並不一樣。即使同樣是三天花完,到底是50、30、20的花,還是40、20、40的花,也不相同。」

「喔。」隔了一會,疏洪道應了一聲,然後站起身說:「走吧,該回去上班了。不然老闆又要說:' 你們喝咖啡就多花了10分鐘,又怎麼能為防洪預警多爭取10分鐘呢?'。這種邏輯好像是隻要你家發生過火災,你就沒資格當救火員一樣,都很白爛。」

疏洪道的神情似乎很不以為然。

我知道疏洪道是在安慰我,所以下午上班的心情便不再那麼悶。

但我不經意地,還是會回想起以前在臺南工作的時光。

當初應該多待在臺南一段時間的,也許還有別的工作機會。

如今覺得現在的辦公室好大好大,自己相對地變得非常渺小。

下班後仍然坐公車,不過我下班的時間比一般的上班族晚,因此路上不怎麼塞車,我只在公車上待了20分鐘。

下車後回去的路上,看到幾個快兩層樓高的垃圾堆,堆滿了泡過水的傢俱等雜物。

很多商店門口擺著抽水機,引擎聲達達響著,正努力把屋內的水抽乾。

我是學水利工程的,當然知道洪災只能減少,不能完全減免。

但洪災後的景象是如此怵目驚心,我不禁有些罪惡感。

回到七C ,開啟了門,一陣飯菜香味撲鼻。

「你回來了。」葉梅桂在廚房,背對著我說。

「嗯。」我癱坐在沙發上,渾身無力。

「飯快煮好了。」

「飯?妳怎麼知道我會遲到?」

「廢話。我起床後看見你還沒出門,就知道了。」

「妳好厲害。妳應該來做水利工程,妳對時間的估計比我強得多。」

「你在胡說什麼。」她轉過頭:「快來幫我把菜端到客廳。」

葉梅桂把最後一道菜端到客廳,然後坐了下來,說:「我們一起吃吧。」

我本來伸手想拿碗筷,聽到這句話後,動作突然停止。

「妳能不能再說一遍?」

「幹嘛?」

「就剛剛那句話啊。」

「好話不說第二遍。」她瞪了我一眼:「快吃飯吧,少無聊了。」

我不是無聊,只是突然又想起學姐。

以前在廣場陰暗的角落裡,學姐總能以一句:「我們一起跳吧。」

把我帶離黑暗。

如今,葉梅桂一句:「我們一起吃吧。」

竟然也有異曲同工之妙。

「今天又捱罵了吧?」葉梅桂看著我,問了一句。

「算是吧。」

「我就知道。」

「妳好像什麼都知道。」

「當然。」她拿筷子指著我的臉:「都寫在你的臉上了。」

「是嗎?」我摸摸臉頰:「我的臉寫著:我又捱罵了?」

「不。上面寫著:我不聽人家勸告,所以遲到捱罵是活該。」

「妳哪是勸告?那叫警告。」

「是嗎?」她放下筷子:「你可以再說一遍。」

「是勸告,是勸告沒錯。」

我扒了一口飯,專心夾菜。

我們安靜了下來,不再繼續交談,連筷子也不曾交錯。

快吃飽時,葉梅桂喂了一聲,我才轉頭看著她。

「報上說,臺北市的堤防可抵禦兩百年的洪水。」葉梅桂開了口。

「喔。」

「那為什麼這次淹水這麼嚴重呢?」

「我怎麼知道。」

我又低下頭吃飯。

「喂!」葉梅桂突然喊了一聲。

「幹嘛?」我咬著筷子,看著她。

「我在問你呀。」

「為什麼要問我?」

「你是學水利工程的,不問你,難道去問租書店的小姐嗎?」

「不要亂問租書店的小姐,她